这是禁忌操作，异能融合不稳定，而且失败会导致精神反噬。

“不能失败。”

“我必须活下去。”

他双手往地下一按！

“净水，深压核！”

轰！！！

整座断石高台被挤压塌陷。

水与净化能量融合，形成一道近乎扭曲的液态球核，在异形周围炸开。

那球核不是爆炸。而是以“静止”为核心，将周围空间冻结。

不是冰冻，是“净化后冻结”。

高浓度的净化能，将水的分子链强制稳定，在异形身边形成一个六维牢笼。

异形被困在其中，开始剧烈挣扎。

沈启眼角喷血，双耳鼓膜撕裂，但他没有放手，他死死压着掌心，将净水牢笼强行维持。

“别动。”

“你越挣扎，我越知道你哪部分是控制点。”

下一刻，他瞳孔猛地一缩，异形的神经波忽然卡顿了，像是中断了某种接收。

不是他攻击导致的，是……它自身的问题。

“精神信号断片了？”

沈启咬紧牙，瞬间明白。

这些智控丧尸之间的信息传导，不是连续的，它们并非共享一个实时网络，而是“片段式同步”。

像是定期上传指令，间歇执行。

“这群东西不是联网的。”

“它们在用某种中继信标——跳频指令。”

而那跳频点……很可能就在塔心核心！

这一发现如雷贯脑。

“第一巨口……不可能依赖这种低效方式。”

“这就是差距。”

“这，就是它的漏洞。”

沈启狠狠一掌，将那异形头骨轰碎，拉开距离。

他知道不能杀光这群东西，至少现在不能。

他要把这个情报带回去。

断点存在，伪巨口系统不能做无缝控制。

他喘息着，从破碎塔下攀上最上层残垣。

身后是血。

是汗。

是耳边永不停歇的尖啸。

可他终究站了起来。

那一刻，山谷重新归于寂静。

剩余的智控丧尸，忽然停下脚步。像是失去了“当前任务”，它们扭头，退入黑暗。

沈启静默良久。

低声道：

“你们没有真正的主脑。”

“你们只是拷贝……我们制造的错觉。”

“而错觉，总有裂缝。”

这，就是裂缝。

也是他从地狱里，带回的“钥匙”。

沈启咬牙，从废塔残骸上跳下，脚落在炽骨山谷焦黑的土地上。

他的右臂还在颤抖，神经震荡未退，耳内嗡鸣未停，但他的意识前所未有的清醒。

一队撤离舰在峡谷边缘集结，磁浮平台在烟尘中缓缓落下。

“长官！”

几名幸存士兵冲过来，连滚带爬地将他接应上来。

“报告塔心已断，智控群未追击，附近区域广播层陷入死信状态。”

沈启只是点头，没有多问。

他看着炽骨山谷那片灰褐色土地，那里还残留着一丝水雾。

那是他的异能余痕。

是他刚刚走过的死亡痕迹。

也是战局，真正裂开的起点。

两小时后，黄泉峡谷。

这里是整片大陆最深的精神陷落地带，因早期对“巨口精神构造”的探索而得名。

谷地被三道断层包围，形似坍塌的神经网。

但如今，这里却成了人类最后的战术集结点。

几十艘战舰漂浮在峡谷边缘，宛如嵌在大地边缘的钉子。

每一艘舰都处于沉默状态，只有最微弱的引力牵引在缓缓对齐轨道。

主频广播仍未完全恢复，精神网由王者之幕的辅助感知暂时稳定。

沈启披着精神抗震服，从指挥舰主舱口踏出，望向峡谷深处。

月光照在那片裂谷地表上，像是有人在地球心脏上割了一道口子。

一名副官迎上来，压低声音道：“新任主将到了。”

“谁？”沈启随口问。

话音刚落。

一道黑影从另一侧舰桥走来。

不是走，更像是一步踏下，舰桥的重力系统自动为她调频。

“凌飞。”副官低声。

此刻，凌飞正站在黄泉峡谷边。

沈启与她目光对上。

无言一瞬，彼此眼中同时划过一抹战火之后的认同。

凌飞摘下作战头盔，头发微湿，眼神如夜水冷澈。

“听说你从炽骨回来了。”

沈启点头。

“没死。”

凌飞轻笑：“你要是死了，那我这趟回来，也没几个人能说话了。”

她说完转身对众舰队军官道：

“即刻起，我接任本次斩首计划的主将，指挥链调整同步更新。”

“目标是解开第一巨口核心通信结构。”

众人齐齐敬礼，气息凝固。

斩首开始了。

而巨口之外，是人类最后的刀尖。

凌晨三点，作战舰第四层静音舱。

沈启靠在舱门前，左肩重新缠了三圈精神封带。

“你进来的时候，怎么没人发现？”

“我进来还需要别人发现？”凌飞在他对面坐下。

他们两个的精神抗性都是A级以上，坐在一起，气压几乎能将房间空气冻结。

沈启先开口。

“你在巨口精神区……到底看到了什么？”

凌飞眯起眼：“说来话长。”

“那就简要点。”

“我没死，但那边的广播层……不是我们认知中的构造。”

沈启沉声：“不是频率？”

凌飞摇头：“是意识格式。”

“它们不是靠指令活着，是靠传染。”

“第一巨口……不是真正的思考体。”

“它是模仿的残骸。”

沈启听到这里，眼中掠过一丝锋利。

“模仿谁？”

“我不知道。”凌飞压低声音，“但那东西，有一瞬间，像是在试图变成王者之幕。”

空气陷入死寂。

沈启缓缓握紧拳头。

“所以它才会选择凯尔。”

“他不像人类。他像它。”

凌飞点头。

“凯尔没疯。”

“他是被选中的。”

沈启靠在椅背上，抬头看着静音舱天花板。

“那你回来，是要阻止他？”

凌飞一字一顿：“我是回来告诉你，他没有放弃。”

“他在等我们出手。”

“然后，趁机接管整场战争。”

沈启低声一笑。

“那他比我们想的更贪。”

“他不想赢。他想留下。”

凌飞收起烟，站起身：“所以这次行动，你得小心。”

“我不确定我们有几成把握。”

“但我知道，凯尔不会看着我们成功。”

“第一巨口，是诱饵。”

“真正的入口，很可能……就在我们脚下。”

沈启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指尖缓缓涌出一滴晶蓝的水珠，在指甲上凝成一颗倒悬的心脏。

“那就看他，敢不敢来抢。”

他们同时看向舰窗之外。

黄泉峡谷依旧寂静。

但那道巨口精神核心所在的阴影，正在地平线上，缓缓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