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颜是想帮她的。

陈井问她什么，她都争取把话题往程菲身上引，可无奈陈井次次不上钩，总是能把话题轻而易举的拉回来。

眼见着程菲又要哭了似的，江知颜着急了——她倒是乐于让这两个人成，也省得那小公主又找她麻烦。

“陈井，一会儿我先下车，然后你再送程菲回家吧。”

“不用了吧？”陈井道，“市区里出租车有的是，随便打个车不就回去了吗？”

“大晚上的，一个女孩子不安全，你就送她吧。”

“还是别了吧，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在一起惹人闲话。程菲，你给你家司机打电话，让他来接你吧。”

程菲摇着嘴唇，眼眶发红，感觉下一秒就要嚎啕大哭了。

江知颜急了，打了陈井胳膊肘一下，使眼色。

拼命用眼神告诉他，“说点好听的！不要这么冷漠。”

可陈井完全不听，也完全没有要送她的意思，到家了，下车撵人。

程菲能怎么办呢？只好悻悻下车，看着陈井和江知颜，肩并着肩，亲亲热热的走入同一小区。

那幸福的背影，就像新婚夫妻刚刚买完菜，甜甜蜜蜜的要一起回家做饭一样。

她呆呆的在楼下站了会儿，垂头丧气的走了。

楼上，江知颜已经开启了教育批评模式。

“你对程菲怎么那么绝情啊？就算不喜欢，当个朋友聊聊天也不可以吗？你看刚才你在车上，完全就是故意忽视她，弄得她多尴尬，多伤心啊！”

“知颜，你怎么还替她说上话了？你忘了她是怎么对你，把你当敌人的？前几天还针对你来着。今天晚上也是，你们怎么跑到那么偏的地方了，也是因为她吧？”

“是，她对我是不太友善，但说实话，她这人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不过就是大小姐脾气重一些而已，你对她好点不行吗？”

“不行。”陈井拒绝得很是痛快，“我不喜欢的女人，我干嘛要给她好脸色？再说，我明知道她喜欢我，我又不喜欢她，还假惺惺的跟她做朋友，那不是害她吗？快刀斩乱麻，还是别给她希望的好。”

确实，陈井说的话是在理的，可从程菲的角度，未免残忍了些。

“她到底哪里不招你喜欢啊？”

“说不上哪里…”陈井皱眉，“大概是她之前给我留的印象太社会了，小太妹似的。”

“那你喜欢清纯的？”

“你知道，我喜欢你这样的！”陈井加重语气。

越发不爽。

怎么？这个女人，明知道自己爱的事她，还要戳和他和别的女人吗？

“你喊什么！”江知颜也蹙了眉。

“反正我明告诉你，我跟她不可能，哪怕你拒绝我一百次，我也不会选择她。”

“你…”

“你再劝我的话，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陈井眼神深邃，沉静又隐约汹涌，带着摄人的畏惧力。

江知颜不再说话了。

强扭的瓜，终究不甜。

第二天，程菲又来找她，江知颜便把昨晚的对话重新组织了一番，以能接受的程度说给她。

她以为自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以为程菲能知难而退，没想到她大部分都没听到似的，只记住了“清纯”这个并不算关键词的词汇。

“这么说，他喜欢单纯的那种？不喜欢小太妹，喜欢严肃认真的上班族吗？我跟我爸说一声，这就正式上班。”

于是，下午，程菲真的在公司有了专属于她的工位——距离江知颜不到五米。

有这么个祖宗成天在身边，江知颜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

而与此同时，表面光鲜亮丽，备受追捧的乔婉书，过得也不是很好。

虽然她独立女性的人设是立住了，但与陆云舟的事，终究是丑闻，再加上与萧洛的绯闻，被记者无事不可的纠缠。

无论她去哪儿，都被吵得头痛不已。

不仅如此，电视剧拍摄也受了影响。

片场混乱到，一度进行不下去。

为了保证拍摄进度，导演决定先拍别人的戏份，她的戏份最后拍，也算是给她放假。

乔婉书想着，反正去哪儿都不得安宁，还不如回家里的老宅躲清净。

可惜，还是未能如愿——父亲成天唠叨她。

翻来覆去的那几句话，听得乔婉书头都快炸了。

更过分的是，某一天晚饭时分，父亲突然说，“外面流言蜚语那么多，都影响到你正常生活了！我看，你还是保自己吧。”

“爸，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就别硬挺着了，我们都能看出来，云舟就是因为那个江知颜跟你分的手，你干嘛还替他们说话？”

“你知不知道，云舟从公司出来之后，公司都乱成一锅粥了，估计挺不了多久，不是内乱就是破产，我正准备抽身出来。”

“你也赶紧跟云舟做个了断吧？万一以后他出了什么事，会连累你的，你别人没得到，还惹倒霉，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乔婉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愿相信，这种无情无义的话，是从父亲嘴里说出来的。

“你的意思是，公司现在出事，你就不管了？”

“我都六十几岁的人了，还管什么？趁早爸钱拿回来，比什么都要紧。”

“爸，你跟陆伯父不是好朋友吗？他现在有难了，你怎么能…”

“朋友？哼…”乔父冷哼，“你知道你陆伯父是什么人吗？想当年，江大哥对他有多好、多照顾、多帮衬，明眼人都看到了！那不是把他当朋友，是当亲兄弟的！可他呢？他是怎么对江大哥的，你也知道。”

“他那种狠心的人，可怕得要命，我怎么可能真心跟他当朋友？说起来，俗话说，有什么爸就有什么儿子，陆云舟也不是好东西，从他对你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婉书，你要是聪明点，就赶紧跟他划清界限。早点表明立场，那谢行也许就不会为难我们了。”

“爸！”乔婉书皱眉，“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你这样，跟墙头草有什么区别！”

“你说什么…你怎么跟我说话呢！”

乔父愤恨上前，被乔母紧急拉住，还好这时，乔景臣带着夏星回来了。

儿子女朋友面前，大家都互相留了脸面，战局也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