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江知颜坐在一旁，将主位留给了程菲。

一向大大咧咧的人，有些局促，小动作不断，还时不时的看江知颜，好似眼神求助。

“程小姐，我想你已经了解了这个项目，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们不止与你一家公司在接触，那么，贵公司的优势在哪里呢？”

“优势…”程菲身子僵硬，莫名的挪了下位置，“我们公司有能力，有…能完成您希望结果的…能力。”

“啊？”对方疑惑。

确实，这话太笼统，又莫名其妙，细究的话连语法都有点问题。

江知颜见状，连忙救场。

“她的意思是说，我们公司具备您这个项目所要求的全部能力，您也知道，我们宇林集团在行业里是有一席之地的，类似您这次的项目，甚至比您要求更高的项目，我们已经完成过很多次了，技术标准您完全不用担心，我们保证能出色完成。”

“嗯…贵公司的能力确实是有目共睹，但工期呢？你们说十个月？有点长了，我们希望的是八个月以内。”

“八个月…”江知颜点了点头，“这十个月的数据是我们技术部提供的，是他们按照您给的信息粗略估计的。”

“但我们所收到的信息还不够多，如果您能给出更详细的信息的话，我们也许会将这个时间缩短些。”

“你需要什么信息？”

“产品。”江知颜说，“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看看贵公司现在所用的生产线。”

“好，那我们现在就去厂房里看看。”

一路上，那人事无巨细的四处介绍，从换衣间、消毒室，到库房、冷藏室，处理车间，全都仔仔细细的介绍了一番。

江知颜一边听着，还要一边提醒程菲——她一直心不在焉的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

一点都不认真。

“来，进入到工厂里面之前，我们得先换个工服，女同志的头发不能露出。”

江知颜一一配合。

穿戴好了，再回头看程菲，还乱七八糟的，手上也还紧紧握着手机。

江知颜心想着车间不是别的地方，里面仪器复杂，处处都有可能有危险，她没有经验，又不上心，难保不会出现意外。

安全起见，想了想，江知颜没让她进去，让她回办公室等着，程菲欣然同意。

车间里，陆云舟正在技术部人员的陪同下参观。

两人走了个迎面。

江知颜无视他的视线，全然当做不认识，注意力都在生产线上。

陆云舟也不言语，同样认真。毕竟，他这才来是工作的，不是为了这点儿女私情。

“江小姐，如您所见，这是我们工厂目前用的最多的生产线，技术也算是前沿，但说实话，时不时的还是会有些小问题，如果贵公司的技术部真能改进，我们一定感激不尽。”

“具体能不能，我也不敢打包票，只能说为您争取。不过…我觉得，如果您真的想要把工期缩短到八个月，以现在的技术，怕是不能完成您的要求。”

“那您的意思是？”

“换设备。”江知颜说。

“换设备？这样的话，我们之前的沟通可就得从重新开始了，你们起草的合同也得改，这之间的细节…”

“确实，会比较麻烦。但我想，若是麻烦这一时，能换来未来大半年的稳定，还是值得的。这样，具体我得先回公司申请，如果可以的话，我下次带我们技术人员过来。”

“这之间，也不妨碍您跟别的公司接触，若是有比我们还合适的，您大可选择他们，公平竞争嘛。”

“好，有江小姐这句话，我放心，那你先回去跟公司商议，如果还有机会见面，我们重新开始。”

“好！”江知颜点头，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成熟的自信。

陆云舟看在眼里，无比欣赏。

这样的人才，在他们公司也是屈指可数。

他不能再用从前的眼光看待她了。

转头，他问身边的人，“如果贵公司真能换设备的话，是与其他产品公用的吗？”

“这个…需要跟公司申请，也跟设备本身的维护时间有关…”

“嗯。”陆云舟点了点头，在心里给那三个产品重新排了名。

消毒室，陆云舟和江知颜同时从两侧走出。

“要回去了吗？正好快到中午了，一起去吃个饭？”

“我要先回公司报告。”江知颜面无表情。

“那我在你公司门口等你，你总是要吃饭的吧？”

“我回去吃食堂就行…”

“知颜。”陆云舟快走几步，抓住她，“你能不能让我死得明白点，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你跟我闹了这么多天别扭？”

“现在是工作时间，我没有心情跟你闹别扭，你公私分明一点好不好？”江知颜皱眉，甩开他，“我现在要马上赶回公司，跟我们部长部长报告，再去找技术部重新计算评估，我忙得很。”

“那晚上呢？晚上我去你公司接你，我们好好谈谈，好不好？”

“随你便吧。”

江知颜说完，快步走向办公室，找程菲，谁知…

“谁？”办公室文员一脸疑惑。

“就是跟我一起来的那个女孩，穿着白裙子，跟我差不多高的。”江知颜比划着说。

“她不是跟你一起去车间了吗？”

“没有，她没进去，我让她来这里等我。”江知颜有点着急了。

“我一直在办公室里，她没回来啊！”

这下，江知颜彻底懵了。

这厂房里弯弯绕绕，到处都是车间厂房，各种功能的小隔间，程菲不是走丢了吧？

该死，万一误入了什么危险的地方，她可怎么跟程董事长交代啊！

江知颜拿出手机，急着给她打电话，却发现半个小时之前，陈井的三个未接来电。

她打过去。

“你怎么不接电话啊？”陈井吼，“程菲呢？她没事吧？”

“什么？她…”

“半个小时之前她给我打电话，莫名其妙的中断了，之后就再也打不通，她现在怎么样？”

糟了！

江知颜心里咯噔一声，拔腿就往办公室外面跑，太急，差点撞到陆云舟怀里。

“怎么了？你跑什么！”

“程菲好像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