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两只晕就算了。

十几只傻狍子一齐晕倒，顿时把不知情的张大为，吓出一身冷汗。

“咋、咋回事？”

他吓得哆嗦一下，手足无措地看向江暖。

一双青黑的黑眼圈里，都满是慌张和冤枉。

江暖连忙解释：“张叔没事，大山长得比较吓鹿，它们是被吓晕了，一会儿就好了。”

张大为半信半疑，看向大山：“吓鹿？”

这长相，盘条亮顺挺好看啊，咋就吓鹿了？

看不出来。

“小暖老板，你来的正好，咱们养殖场没有会计，买东西各种支出，牲口生病买药病死宰了啥的，都是我负责记录的。”

“走，我回屋给你拿记录本。“

张大为去掉手套，带江暖去他在山上搭建的临时宿舍。

进屋后，张大为从桶里舀出一瓢水，倒进床边的大木盆里洗手。

江暖看了，有热水瓶，但张大为没用。

“张叔，这么冷的天，洗手兑点热水啊。”她指着一旁的热水瓶说道。

“凉水洗习惯了，俺们都是大老爷们干粗活的，没啥。”张大为从床头搭的竹竿上拽下一个破洞毛巾擦手。

见江暖看他手上的毛巾，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干活能用就行，不讲究那么好，这热水是中午热饭锅里剩的开水，省着点晚点能洗个脚，就不用单独烧水了。”

山上烧水不方便，主要是取水不方便，得从山下往上送。

工人从上下挑水上来，倒进大桶里，用水从大桶连接的水管里接水。

现在下雪，山路不好走，收集的雪水用来给牲口煮饭。

人就得凑合着点。

江暖想到梦里的高楼大厦，智能科技。

        养殖场还有很大的改进空间。

山上用水困难，她应该在下雪上冻之前，请挖井团队来山上打井，先解决用水困难的事情。

现在土地冻得还不是特别结实，得尽快找人来试试。

江暖把这件事记在心里，对张大为说：“张叔，工人生活用品三个月发一次，我回头把东西送过来，你来负责分东西怎么样？”

“三个月发一次？”张大为震惊地看着江暖，“以前不是半年发一次，不用这么浪费，我这毛巾都用两年多了，还能接着使呢！”

江暖态度坚定：“山上条件艰苦，张叔你们帮我干活，我肯定要让你们干得舒心，负责守山的工人当月可以多领一份生活用品，回头你跟他们说一声，最好大家轮换着值班。”

“轮班的人，有夜班奖励，一天两块钱。”

“张叔你算算你以前值夜班的时间，年前发工资我一块给你补上。”

现在主要是张大为这个小组长常年在山上守夜，偶尔他弟弟会陪着他。

可张大为也有老婆孩子，明明就在家附近，还搞得一年见不了几次面，跟去外地打工似的。

值夜班守夜有奖励，一天两块钱，一个月就是六十块钱。

六十块钱省着点，够一家两三个月的吃饭花销了。

乡下种地，种啥吃啥，伙食上花不了多少钱。

张大为明白江暖的好意，心下感动的不得了。

老婆孩子在家，谁愿意天天守山上见不到老婆孩子。

还不是图工资高，离家近，家里真有啥急事，能跟老板请半天假回家看看。

多少还是比去外面打工方便。

他目光复杂地看着跟在江暖身边的大山，小暖老板是好人啊！对他们这些工人好，冰天雪地的还收留一个疯子，是真善良……

江暖拿了记录本子，带着大山去看了那头粉红猪。

打开猪舍，她被里面的环境惊呆了。

上次来还是满地猪粪，猪猪们都脏兮兮地躺在猪圈里，无精打采。

这没几天，猪圈里铺上了一层干净蓬松的稻草，猪猪们身上不说多干净，也不是脏兮兮的看不出皮肤颜色。

开门也没被猪臭味打得一个跟头。

刘萍萍正拿着抹布，摔天掼地的擦拭着猪圈。

“这些猪都长这么肥了，不杀留着过年一块上炕吃饭？天天擦擦擦，俺老婆子枕头布都没这干净，大学生瞎讲究，害俺们拿一样工资跟后面多受罪。俺要是不结婚那么早，现在住大楼当富太太享受的就是俺了，大学生咋了，大学生也得伺候俺坐月子……”

刘萍萍正埋怨着呢，前几天生病的那头大肥猪，突然甩着尾巴跑到她面前哼哼唧唧。

“起开，要不是你贪吃，啥玩意儿都往嘴里塞，也不会害俺受累……”

话音未落，刘萍萍瞅到门口两道身影，手里的动作顿住。

“小、小暖老板……你咋来了啊？”

刚说完人家坏话，刘萍萍眼神闪躲，很是心虚。

不知道她后面讲的话有没有被听去。

江暖面色如常，还笑着对刘萍萍竖起大拇指，“刘姐，你太厉害了，能把猪圈打扫的一尘不染的，特别棒！”

这一下给刘萍萍整不会了，她本来心里都想好了，要是江暖质问她，她就跑到江行舟面前哭委屈。

被江暖这么一夸，她本就心虚，面上一红：“没、没啥，就、就是擦擦洗洗，没啥技术含量的活。”

“话不能这么说，能把卫生工作做好，也是一件本事！”江暖语气认真，听不出一丝阴阳怪气，也看不出什么嘲讽。

刘萍萍被夸得有些飘飘然，觉得猪圈这活也不是很累，嘴角往上掀着一点也压不住。

“这都是俺应该做的。”

“刘姐，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年底发工资大家都有奖金。”江暖突然说道。

“奖金？”

刘萍萍眼前一亮。

顿时觉得浑身充满了干劲，拿着抹布使劲擦了两下，“放心吧小暖老板，俺肯定帮你把活干好！”

江暖笑着点了点头，招呼粉红猪过来。

刘萍萍擦了几下胳膊酸了，眼珠子骨碌骨碌转了几圈，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收拾猪圈又脏又累，给她发奖金还能说得过去。

那些捡捡羊粪牛屎的，又没那么累，发奖金干啥？

这不白瞎老江家的钱吗？

花老江家的钱，就是花江行舟的钱。

行舟哥对她那么好，说不定那么久还没谈对象，就是为了她守身如玉。

她可得帮行舟哥守着钱，不能让江暖那个败家玩意儿给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