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嘛！”
张春梅爽朗大笑道：“呵呵！认识，天天搁稻草堆上瞅见它。”
村民们闻言一个个用力憋笑。
“稻草堆？”
陶振辉眉头微皱，“这位大哥，他无家可归？”
说罢，陶振辉的视线落到江家二老身上，“原来是流浪汉，难怪疯子说打死就打死。”
人都死了，村民还是一副嬉笑的态度，可见这个人在青山村的地位之低！
陶振辉冷哼：“你们就这么纵容疯子害人？还嘲笑受害者？”
“不处置凶手，对受害者公平吗？对受害者的家属公平吗？对国家法律公平吗？”
三连问，直接把江家二老架在了道德的火场上。
张凤侠冲他翻了个大白眼，大傻逼。
江爱国轻咳一声，正要说话，张春梅抢着说道：“有家人，少说也有好几百！”
好几百？
“那他家人呢？”
面对一身考究穿着的陶振辉，正义凛然的询问，人群里很快有人绷不住了。
“噗嗤”“噗嗤”笑了起来。
陶振辉察觉到一丝丝的反常，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就在这时，司机匆匆忙忙跑进来，差点被地上的“尸体”绊倒。
附在他耳边说道：“陶先生，医馆失火了！”
“你说什么？！”
陶振辉不敢置信，不是他自负，而是传医巷医馆相当于他的老巢，动医馆等于和他撕破脸。
以他在滨城的地位，就算家里无人，也根本没人敢在他的医馆里作乱！
所以，当陶振辉听到医馆失火以后，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就算是失火，也是意外失火。
他责备地看一眼司机：“瞧瞧你，像什么样子，失火了会有救火队……”
司机神色慌张急迫：“先生，后院塌了。”
“什么？”
陶振辉目光立即转向江爱国两口子。
是他们？陶振辉身体晃了一下，眼前阵阵发黑。
“先生！”小梨陈快步上前扶住陶振辉。
陶振辉紧紧盯着江家二老，眼神中带着明显的试探和怀疑，还有不可忽视的愤怒。
除了江暖那个疯子，谁还敢？
就在这时，陆九扒拉地上的“尸体”，惊呼道：“我的天呐！这怎么是个稻草人呀？”
什么？
陶振辉视线掠过去，看到趴在地上的“尸体”真面目后，一张脸堪比京剧变脸。
屋里屋外一片寂静。
短暂的沉默过后，有村民嘴快说道：“啥稻草人，可别乱说，这是用来吸引大山注意力的，谁让你派人跟踪大山激怒他的？活该！”
“哈哈，穿得人模狗样，连个疯子都欺负，什么玩楞啊！”
“快别说了，这好歹也是江叔张婶的客人，给他俩点面子。”
“……”
饶是小梨扶着，陶振辉还是控制不住后退两步。
“狠，够狠啊！”
先把他骗来，转移他的视线，再趁机放火烧了他的院子。
江暖小小年纪哪来如此心机，有这班心机的，只能是这两个老不死！
陶振辉想起刚才自己被人当猴子耍，心口一阵剧痛，闭上眼睛咽下喉咙里的腥甜。
这个仇，他陶振辉记下了！
“江老先生，晚辈要是不做点什么，真对不起您二位今日的一番谋划。”陶振辉冷冷地看着端坐主位、始终淡定的江家二老。
张凤侠冷哼：“陶振辉，你少往我们身上泼脏水，你家失火，关我们屁事！”
陶振辉额头青筋鼓起，压抑着滔天怒火质问：“敢问，您孙女在哪？疯子又在哪？！”
他从来到现在，就没看到江暖和大山！
司机手里的大哥大又响了起来，他按下接听按键，一道更加慌张的声音带着哭腔响起：“完了大哥，东西都没了，全他妈没了——”
陶振辉夺过大哥大，一把摁下挂断按键。
脸色越发铁青，咬牙切齿地盯着江爱国：“江老先生，您这般纵容孙女，让她入室抢劫，还纵火，这样下去，她迟早会遭到报应。”
江爱国板起脸：“小陶子，你说话做事可要讲证据，你说是我孙女，就是我孙女？那我还说是你儿子调皮捣蛋烧自己家呢！”
“……”陶振辉气得手掌微微发抖。
陆九小声补充：“我们陶先生没儿子。”
江爱国一摊手：“你看你看，说话没证据就是容易被打脸，老头子我给你打个样，别说没影的话。”
陶振辉没想到江爱国能屈能伸，他现在顾不了这么多，冷声警告一句就要离开。
“要真是江暖，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哒、哒、哒！”
楼梯上响起一阵规律的拖鞋声，江暖伸着懒腰下楼。
“咦，陶先生，你找我有事？”
众人目光看向楼梯。
只见江暖一身粉色HelloKitty毛绒睡衣，毛绒拖鞋上还缝着小兔子玩偶，凌乱的秀发上盖着一顶浅蓝色帽子，帽子上用彩色冒险勾了一个栩栩如生的蝴蝶。
巴掌大的小脸上笑眯眯的，慵懒又娇俏乖巧。
他身旁，是身着灰色高领毛衣，面容冷峻，俊美清冷的大山。
光是看他这张脸，压根无法把他和疯子两个字联系到一起。
直到众人目光下移，看到大山手腕上挎着的装毛线的碎花包，和他飞快编制的双手。
“！”俺滴娘来。
织毛衣的大山，一身幼稚卡通画的江暖，咋看都不像是烧杀抢掠二人组啊！
一个是还没长大的女娃娃，一个是贤惠的小男人。
难怪江家人这么护着他俩。
张凤侠、江爱国和刘桂花三人齐齐一惊，不到半秒就完成表情转换。
江爱国哼笑：“哼，小陶子，你该洗洗你这一身刺毛了，我孙女儿在家里好好待着都能惹一身骚？你也太不讲道理了！”
陶振辉不敢置信地看着江暖和大山，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茫。
偷东西放火需要时间，而且那么重的箱子，抬走也需要时间。
虽然从起火到现在有将近半个小时，可外面大学封路，路上耽误的时间都不够。
可要不是江暖和大山，江家那两个老不死的，为啥要弄个稻草人来糊弄他？
难道……是江禹舒？
江禹舒一家，是陈秘书一系的，看样子江家也投靠了陈秘书。
里应外合，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呵，真是好大的狗胆！
“江暖，我之前真是小瞧你了。”说完，陶振辉气急败坏就要离开。
“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