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是看出来了,她妈和二婶这是相中大山了。
江暖无奈捂脸,不能啊两位姐姐。
你俩想啥呢,她跟大山根本就不可能,还有更重要的人等着他。
不过这件事总算是过去了。
妈妈和二婶考虑的也对,她不怕陶振辉报复,但家人是她的底线。
得想个办法,让陶振辉不敢轻举妄动。
跑了一下午,江暖和大山中午饭早消化完了,两人一顿埋头苦吃。
江暖在家人面前一向没什么吃相,怎么舒服怎么来,啃酸菜大骨头啃得手上都是油。
反观大山,虽然吃得快,但他动作一点也不粗鲁。
江暖得用手才能拿住的大骨头,大山用筷子夹得稳稳当当,吃相也格外优雅,甚至嘴角都没沾到什么油渍。
吃脆脆的锅包肉,声音也控制的很轻。
看他吃饭,甚至是一种享受。
于是江暖专心干饭,另外五个人沉浸式观看大山吃饭。
江暖找小毛巾,一抬头,被对面五个人吓了一跳。
“你们不吃饭干啥呢?”江暖拿小毛巾擦手,觉得对面五个人有点奇奇怪怪的。
何雅珍目光转向江暖,礼貌性停留一秒,又重新回到大山脸上。
“你吃你的,别管这么多。”
陈娟好些,给她夹了一筷子菜,但眼睛没看她,一筷子菜差点掉地上,江暖连忙端碗去接。
刘桂花则是在给大山剥虾爬子,笑容是江暖都少见的慈祥。
“谢谢刘姨。”大山乖乖接过虾肉,对刘桂花笑了下。
“哦~~~”
对面四个女人齐齐露出姨母笑,眼睛里都冒出了小星星。
看大山把虾肉先给江暖吃,她们眼里的小星星更加闪亮。
“真是个好男人。”
“真是个优雅的好男人。”
“真是个帅气又优雅的好男人。”
“小伙儿属实不赖。”张凤侠总结陈词。
江暖:“……”
她还是吃自己的饭吧。
屋外,即使冬天关着门窗,但家家户户做饭的香味,和袅袅炊烟,还是不住的钻进马路边的车子里。
车里有空调,反正也不用省油开回去,干脆就一直开着。
来接应的车辆坏半路上了,司机颤巍巍看一眼闭目养神的陶振辉,随后小声跟小梨说:“小梨妹子,劳烦你跟陶先生说一声,来接咱们的车子坏半路上了,我要不要去村里借辆车,这雪越下越大,晚了别冻到陶先生。”
小梨点头,回头看了陶振辉一眼,对司机说:“你去借车吧,让先生再休息一会儿。”
说完,她坐回到陶振辉身边。
把自己的披风,取下来盖在陶振辉身上。
司机戴上帽子手套,快速开车门下车。
小梨拉上后车帘,挡住门缝里透进来的风雪。
外面雪越下越大,厚厚一层雪几乎盖住司机膝盖,司机也是陶振辉的贴身保镖,足足一米九的大个头。
司机敲门问了村长家的住处,顶着满条风雪找到村长家。
青山村整体家庭条件,和附近几个村子算是不错的了,村长家三家大平房,外边贴着瓷砖,干净透亮。
村长一家正坐在炕上吃饭,江大刚看见司机,下意识往他身后看一眼。
“还没走呢?”
“爹,这人谁啊,您认识?”江大刚大儿媳妇随口问道,瞅着这人有点面生。
司机冲屋里人笑笑。
“你们咋还妹走?”江大刚媳妇儿陈婶儿问道。
司机对村长笑了笑,从大衣怀里掏出一包玉溪,想了想,把整包烟都递给村长。
“叔,能不能麻烦您给找辆车,来接我们的车坏路上了,我们老板身体不好受不得冻,您看看能不能辛苦一下帮帮忙。”
“辛苦啥,外边雪这么大,等你们车来脑子该冻实咯!”村长放下碗筷下炕。
正要穿鞋,忽然想起来什么,问司机:“小伙子,你吃了没有?”
陈婶儿虽然看不惯那些人,但他们这边的人本来就热情,没那么多心眼,看司机嘴唇都冻得乌紫,抬手拿了三块自家烙得花面饼子,起身塞司机手里。
“拿去垫吧垫吧,外边这么冷,肚子里要是没货,一晚就能冻出毛病来。”
司机捏着热乎暄软的饼子,感激的目光中多了两分真心实意。
江大刚穿上鞋,套上军大衣,头上裹着厚羊毛帽子,耳朵脸都护的严严实实。
“你先吃,我给你借车去。”
江大刚想往江暖家走,想想不对劲,这仨人一看就和江家不对付,找人家借车不是让人家为难嘛。
算了,还是另想办法吧。
摩托车肯定是不能骑的,这么厚的雪,江家的车也跑不动。
思来想去,还是马爬犁最合适。
江大刚大哥家养了两匹马,还有爬犁啥都是齐的。
他掖紧领口,顶着风雪去大哥家里借马和爬犁。
司机吃完一个饼子,江大刚爬犁也借回来了,看到眼前两匹马和爬犁,司机一愣。
“叔,你家下午去城里了?”
江大刚乐了,“你这娃冻傻了?这种天没事去城里干啥,这是俺大哥家的,你明天抽空给他还回来,别耽误他用就行。”
司机脸色不大好看:“叔,你大哥下午进城了?”
“你这孩!”江大刚没好气的把缰绳递给他:“说了这种天,谁没事出门干啥,快点回去吧,一会夜深了小心遇见狼。”
司机接过缰绳,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谢谢叔。”
“行了,快走吧!”
江大刚关上门,把风雪挡在外边。
司机小时候见大人赶过爬犁,他试了一下,还好,没翻车。
陶振辉睡醒一觉,让小梨给他捏肩。
“还没回来?”
小梨正要说话,车玻璃被敲响,陶振辉摁下车窗,司机恭敬道:“先生,接到回去的工具了。”
陶振辉下车一看,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爬犁,竟然给他坐爬犁!
欺人太甚!
陶振辉严重怀疑,来接他的车子迟迟不到,八成是江禹舒和江暖在后面捣鬼。
好好好,这个仇,他记下了!
“先生,您要不委屈一下,我给您拿毯子。”司机进车里拿毯子,递给陶振辉。
看着这漫天大雪,陶振辉忍了又忍,接过了毯子。
如果不回去,车里的油根本不够坚持到明天天亮。
耽误到明天,该是他的锅,不该是他的锅,最后都会变成他的。
“走!”
陶振辉咬牙坐上冷硬的木板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