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了中午的时候。

无名忽然出现。

姜临安看了他一眼问：“查到了？”

“属下查到了秦公子的过往。”无名如实汇报，面无表情，冷冰冰的语调，“秦公子早些年流落在北蛮时，还有半年行踪成谜，其他的都可以查到，但这半年怎么都调查不出。”

“属下派人打听了一下。”

无名脸色终于有了点变化：“在这期间，秦公子似乎是接触过某个隐蔽的组织。”

姜临安怔愣，听闻这话极为意外。

“还有此事？那组织可打探到了？”姜临安询问。

无名摇摇头：“属下无能，暂时还没有调查到。不过那组织是在北蛮，但行踪隐蔽，也不只是改过名字还是什么。”

“暂时没什么进展。”

想要调查出来十多年前的事情自然是不容易。

姜临安点点头道：“行，朕知道了，你派人给秦墨言送去一封密信，顺便带着朕的口谕，让他即刻回京一趟。”

她确实是派秦墨言前去赤月教伪装调查，深入敌军内部。

若他是自己的人，那此事就没什么问题，可如果秦墨言是藏匿在她身边的内鬼，那她所有的计划都将满盘皆输。

根本没有反转的余地。

可回想起上一世的事情，姜临安实在是想不通，秦墨言上辈子根本就从未背叛过她。

一直以来对她都是忠心耿耿。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在这辈子遇到秦墨言的时候，第一时间选择救下他。

难道……

秦墨言也是赤月教亦或者是前朝潜伏在自己身边的人？

只是刚刚有了这么个念头，姜临安心情就有点烦闷，她确实无法接受身边有人是内鬼。

不管是白然、秦墨言，她都确确实实是真心相待的。

自然是不希望听到他们背叛的消息。

没过两天，秦墨言就在夜里赶回来了。

知道姜临安在等他，秦墨言步伐匆匆轻轻敲门：“殿下，您休息了没？”

姜临安看了眼外面漆黑的天色，淡淡应了一声：“进来吧，朕在等你。”

秦墨言推门而入，一如以往的洒脱，他顺势坐在椅子上，喘息了两口气：“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可是有要事召见我连夜赶回来？”

两人相处一直都是如此，秦墨言也并未觉得哪里有什么问题，然而这句话刚说完，他却忽然对上姜临安带着冷意的眼神。

他在赤月教经常会受到这样的眼神，这种他太过于明显了。

秦墨言喝茶的手指都微微一僵，随后将茶杯放在桌上，沉声问：“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

姜临安敛眸，笑了下：“没什么，就是问问你现在进展如何了。”

秦墨言很聪明。

赤月教的事情只要通过密信汇报即可，不需要特意召见他回来一趟。这其中定然有什么事情发生，但秦墨言并没有询问。

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笑了下道：“进展还行，只不过还得需要继续探查。”

“赤月教内部复杂，而且每个分支结构都很完善，想要拿到机密还得需要点时间。”

“等他们足够相信我。”

姜临安默然，片刻后点点头表示了解：“确实如此，辛苦你了，赤月教的事情本就很复杂多变。”

她不动声色地试探道：“你在赤月教待了也有一段时间了，感觉那边的人如何？”

秦墨言没有任何迟疑，开口解释：“那边情况多少还是有点跟寻常人不同，很多人都不怕死。”

“推崇宗教精神，想要帮着前朝复辟。”

“而且越是地位高的人，会的术法就越多。”

秦墨言叹息：“赤月教根很牢固，没有那么容易击垮，我建议殿下还是从长计议。”

“但现在北蛮边境已经传来消息。”姜临安直白道，“赤月教联合北蛮残余势力已经开始动手攻打边境。”

“此事迫在眉睫无法再推后。”

赤月教若是再不解决，后果不堪设想，姜临安也不敢堵。

秦墨言蹙眉思索了一会：“话虽如此，但赤月教目前那边深层的人还没什么动向。”

“就算是北蛮残余势力被消灭，但赤月教的根基还是无法动摇。”

姜临安也没料到赤月教竟然还有这么多的关系。

她看向秦墨言，刚想说话，就想起来了他空白的那半年时间以及他曾经秘密接触过一个组织。

姜临安顿住，沉默了一下后道：“朕知道了，你先继续去潜伏，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通报。”

“小心为妙。”

秦墨言脑子很聪明，几乎是在姜临安态度发生变化的一瞬，就察觉到了她似是有几分不对。

他没有询问，也知道姜临安对自己起疑。

他不需要在这个时候表明自己的忠心，人在做天在看，他对姜临安多忠心不是用嘴说说而已。

而是用实际行动来看的。

秦墨言站起身：“是，我知道了。”

在临走前，秦墨言低声道：“殿下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我一定会将赤月教的秘密带回来。”

他离开后，姜临安看着他消失的地方沉默许久。

半晌后，姜临安微微叹了口气，思绪也格外混乱，她也不想怀疑身边的人，可实在是没什么办法。

正所谓自古皇帝多疑，姜临安当初也觉得很荒谬，秉持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态度。

可现在，她却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时候，确实是做不到。

北蛮战事吃紧，比想象中的要麻烦许多。姜临安这几日经常能够收到北蛮边境送过来的战报。

陆司忱已经有点支撑不住，请求支援。

姜临安正思索着要怎么办时，王将军在早朝时，跨上来一步道：“皇上，微臣斗胆。”

“如今北蛮战事已经有些不稳，哪怕是残余势力，也人数众多，还有赤月教一些巫术。”

“而朝中对赤月教了解不深，想必也无法阻止。”

“依微臣之见，不如让摄政王率兵前往。”王将军很认真的在提建议。

姜临安思索了片刻，心中也在考虑这个事情。确实如此，在朝中除了她之外，就只有裴泓景能胜任此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