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个苏晴，以前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今儿个还不是乖乖把笔杆子一捏，合同麻溜签了？这就叫什么？这就叫——”

他猛地一顿，将酒杯重重往价值百万的紫檀木茶几上一搁，发出一声闷响，眼神睥睨，声音拔高八度：“实力！懂吗？碾压一切的实力！”

王震，工作室里出了名的马屁精，此刻更是将“谄媚”二字发挥到了极致。他狗腿地凑上前，竖起大拇指，表情夸张得像是要参加奥斯卡颁奖典礼：

“轩哥牛逼！轩哥威武霸气！简直是谈判桌上的杀神！以后咱们工作室的对外业务，就全仰仗轩哥您这张嘴，不，是您这通天的手段了！”

沈轩被这通彩虹屁拍得三魂七魄都舒坦了，只觉得浑身轻飘飘，仿佛下一秒就能羽化登仙。他大手一挥，豪气干云：

“小意思！毛毛雨啦！只要孝哥一句话，以后这种不开眼的小瘪三，我沈轩出马，分分钟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就在沈轩吹得天花乱坠，王震捧得不亦乐乎之际，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包厢内的喧嚣。

王震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但还是迅速接通：“喂，表哥啊，啥事儿……嗯？嗯？！”

他“嗯”了半天，脸上的表情跟调色盘似的，从最初的随意，到惊讶，再到见了鬼一般的不可思议。

挂断电话，王震看看一脸不耐烦的沈轩，又瞅瞅始终噙着一抹淡笑、深不可测的陈孝，张了张嘴，半晌才挤出一句话，声音都带了点儿颤音：“孝、孝哥……轩哥……出、出大事了！”

沈轩眉头一皱，不悦道：“能出什么大事？天塌了不成？还是李明那孙子反悔了？他敢！”

“不、不是……”王震猛地摇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是……是我表哥，李哥……他说……他说他……”

包厢内，气氛陡然一凝。

王震顿了顿，显然被这消息震得不轻。

角落里静品着酒的陈孝，终于抬眼，深邃眸中波澜一闪，淡声道：“他怎么了？”

王震一咬牙，豁出去般道：“李哥说……他好像……把他追了好几年的女神给……拿下了！”

“噗——咳咳咳！”

沈轩一口百万洋酒喷了出来，咳得脸红脖子粗，眼珠子瞪得溜圆，指着王震变调道：

“你他娘再说一遍？！哪个李哥？我们工作室那个给女神朋友圈99+点赞、送三块钱早餐，女神连他叫啥都记不清的‘万年备胎’李哥？他？追到女神了？！”

沈轩如同听了天方夜谭，吼道：“王震，你丫喝傻了？还是李哥在说梦话？这他妈比母猪上树还玄幻！”

一向淡定的陈孝，嘴角也僵硬了一瞬，眸中闪过错愕。他对王震的表哥李伟印象深刻：一个木讷老实人，感情上堪称‘舔狗血泪史’。

暗恋公司前台‘办公室之花’林薇薇三年，送花送早餐写情书，人家连他全名都未必记得。

这种青铜舔狗，居然逆袭了？

王震被吼得一哆嗦，哭笑不得：“我开始也不信！可李哥电话里激动得语无伦次，说林薇薇今天主动给他发微信，还破天荒夸他了！”

“主动发微信？！还夸他？！”沈轩下巴快掉了，“林薇薇眼睛被门夹了？李伟那榆木疙瘩，除了老实，有啥值得夸？夸他饭量大？”

王震苦着脸：“李哥没细说怎么夸的。就说前几天咱们工作室‘墨染江南’系列定制款情趣……咳，高端真丝睡衣卖爆了，他脑子一抽，自掏腰包买了套最贵的，匿名寄给了林薇薇……”

“我操！”沈轩眼睛一亮，一拍大腿，“可以啊李哥！还懂‘匿名骑士’这套？有长进！”

王震咽了口唾沫：“然后林薇薇就主动发微信：‘谢谢你的礼物，‘墨染江南’好漂亮，我超喜欢！’还发了个害羞表情！”

沈轩猛抬手，眼神锐利：“匿名送的，她怎么知道是李哥？”

王震一愣：“对哦……李哥太激动没说。但更劲爆的是，林薇薇不仅感谢了，还在朋友圈发了穿着‘墨染江南’的九宫格自拍！配文：‘谢谢某位小可爱的神秘惊喜——衣服美美哒，心情也美美哒——’，后面三个爱心表情！”

“朋友圈晒性感睡衣照？‘某位小可爱’？三个爱心？！”沈轩摸着下巴，玩世不恭的表情转为凝重，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

“有意思！李哥这条咸鱼要翻身？不过……这林薇薇，段位不低，不是省油的灯！”

一旁的陈孝未发一言，指间雪茄已燃尽大半，深邃眸光在灯下闪烁不定。

王震苦着脸：“李哥说女神朋友圈就是发给他看的，暗示对他有意思！他明天就要去表白！”

陈孝和沈轩对视一眼，神情复杂。

半晌，陈孝才道：“震子，你确定你表哥的女神，知道内衣是他送的？”

王震一愣：“应该……知道吧？李哥说匿名寄的，但留的寄件人电话是他自己的，女神那么聪明，肯定能猜到。”

沈轩翻了个白眼：“你表哥这智商感人。人家发个朋友圈感谢‘小可爱’，他就觉得是发给他的？说不定是广撒网钓鱼呢！”

“可李哥说女神平时很高冷，朋友圈很少发动态，这次突然发暧昧自拍，肯定是为他啊！”王震辩解道。

陈孝叹气拍了拍王震：“震子，当局者迷。你表哥这情况……悬。”

沈轩点头：“孝哥说得对。这女神十有八九在养鱼，李哥是备胎之一。发朋友圈既满足虚荣心，又能吊着舔狗，一举两得。”

王震听着分析，表情凝重：“那……孝哥，轩哥，我要不要提醒李哥？万一表白被拒……”

陈孝沉吟：“提醒肯定要，但方式要注意。直接说他女神是绿茶，他听不进去，还以为你嫉妒。”

沈轩接道：“没错！舔狗上头，九头牛都拉不回！”

陈孝一笑：“所以，我们不如……顺水推舟，帮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