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第一套，完美狙杀！苏晴，十分钟战场休整，去换你的第二套‘致命武器’！”赵露猛地一挥手，放下相机，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兴奋与满意。

苏晴这才如释重负般轻轻呼出一口香气，额角已渗出了一层细密的香汗，在灯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泽。她接过助理递来的毛巾，优雅地擦拭了一下，莲步轻移，来到了陈孝身边。

陈孝早有准备，将一瓶拧开瓶盖的矿泉水递到她面前，声音温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磁性：“辛苦了，苏晴，你的表现，足以让所有男人为你疯狂。”

“谢谢陈董。”苏晴接过水，小口抿着，脸颊因刚才的极致投入依旧带着一抹醉人的酡红，她抬眸，水汪汪的眼睛看向陈孝，带着一丝探究，“主要还是赵露姐会引导，跟她合作，我感觉自己完全被点燃了。”

陈孝淡然一笑，不置可否，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眸子，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苏晴的目光转向不远处正低头狂翻素材，口中还念念有词的赵露，眼神中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她贝齿轻咬下唇，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终于，还是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问道：“陈董，您跟赵露姐……是不是很早就认识了？”

陈孝剑眉微挑，语气平淡：“合作过几次，技术没得说，性格也算爽快。”这回答，滴水不漏。

苏晴的指尖微微收紧，攥着水瓶的力道大了几分，仿似鼓足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声音轻得如同蚊蚋：“其实……我跟赵露姐，以前是大学同学，而且……还是一个宿舍，睡上下铺的姐妹。”

“哦？”这一下，饶是陈孝素来沉稳，眸中也闪过一丝真正的讶异。这两个女人，一个热情如火，一个冷艳如冰，竟然还有这等渊源？

苏晴的眼底瞬间涌上一抹难以掩饰的落寞与苦涩，声音也带上了几分自嘲：

“我们以前关系好得能穿一条裤子。她那时候就疯了一样迷摄影，天天拉着我给她当免费模特，一拍就是大半天。

只是……毕业后各奔前程，生活轨迹不再重合，联系也就渐渐断了。

真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以这种方式重逢……只是，她好像……真的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

“时间太久，或许她只是一时没将你和记忆中的影子对上号。”陈孝目光深邃了几分，不动声色地安慰道。

苏晴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可能吧。也可能……是我现在这副样子，变得连她这个昔日最好的姐妹，都认不出来了吧。”

她的声音陡然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为人知的疲惫与沧桑：“陈董，您知道吗？其实在签约‘维纳斯秘语’之前，我……我差点就要彻底告别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模特圈了。”

陈孝端着水杯的手微微一顿，目光如炬，落在苏晴那张略显苍白的俏脸上，示意她继续。他知道，这女人接下来要说的，恐怕才是她内心深处最沉重的秘密。

苏晴垂下蝶翼般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浓密的阴影，完美遮掩了她眸底那汹涌翻腾、几乎要破闸而出的复杂情绪。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压抑的沙哑与颤抖：

“做模特这行，外表看着光鲜亮丽，内里的水有多深，坑有多黑，只有真正一脚踏进来，被淹没过、被啃噬过的人，才会明白那种绝望！”

“我刚毕业那会儿，愣头青一个，凭着一腔狗屁的热血就扎了进来，结果……”她苦涩一笑，那笑容里淬满了毒药般的涩意，“遇人不淑，签了一家狼心狗肺的经纪公司！”

“合同条款苛刻得令人发指！抽成高得吓人！还他妈动不动就逼着我去接那些我打心底里抗拒的龌龊活动！那时候年轻，不懂什么叫低头，什么叫委曲求全，一怒之下跟公司彻底撕破了脸！”

“后来，我想解约，想逃离那个魔窟，却一头撞进了他们早就给我挖好的天坑里！

那份合同，违约金高到我这辈子都可能还不清！我找遍了所有能找到的律师，都说这官司，我输定了！

那段时间，我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感觉整个世界都他妈的塌了！暗无天日！”

苏晴猛地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仿佛要将那些不堪回首的屈辱记忆从五脏六腑中统统挤出去：“为了还那笔几乎能压垮我的天文数字般的债务，我不得不疯了一样接活，只要给钱，什么活都接！

拍过廉价到尘埃里的淘宝广告，当过车展上那些布料少得可怜、任人指指点点的车模，甚至……甚至还去过一些名字都上不了台面的夜场走穴，穿着暴露的衣服，在那些油腻男人猥琐的目光中强颜欢笑！”

她的声音控制不住地哽咽起来，眼圈瞬间通红，泪光在眼底打转：“那时候，我每天都活在炼狱般的压力和深入骨髓的屈辱之下，感觉自己就像个没有灵魂、任人摆布的商品，根本看不到一丝光亮和希望！

有好几次，我真的……真的想过，要不就这么算了吧，一了百了！或者干脆卷铺盖滚回老家，随便找个厂子打工，嫁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就这么窝囊地过一辈子算了！”

“是‘维纳斯秘语’！是您，陈董！”苏晴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目光却灼灼地、死死地盯着陈孝，眼神中充满了绝处逢生般的浓烈感激与依赖，“如果不是您和‘维纳斯秘语’给了我这根救命稻草，我现在……可能真的已经彻底沉沦，或者……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陈孝静静地听着，深邃的眸子里，情绪难辨。

他能清晰感受到苏晴此刻话语中那份不加掩饰的真诚与深入骨髓的沉重。这个外表光鲜、性感妖娆的女人，内心深处竟也藏着这般惊涛骇浪般的过往。

“至于外界很多人说我苏晴傲慢、清高，说我难搞、耍大牌……呵呵，”苏晴又是一声充满血泪的自嘲苦笑，“那他妈也是我前公司那帮畜生，为了捧另一个所谓更有‘背景’的大咖，故意想踩着我上位，硬生生给我扣上的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