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曼敏也听见了，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鄙夷地瞥了陈孝一眼：“你们这游戏都吸引些什么玩意儿啊？乌烟瘴气的。”

陈孝摊摊手，一脸无辜：“这能怪我吗？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总有那么一两个觉得自己天赋异禀的。再说了，这也侧面证明了咱们的产品用户覆盖面广嘛！”

周辰还在旁边嘻嘻哈哈地起哄：“就是！这说明咱们火了呀，连变态都找上门了！这叫什么？这叫破圈影响力！孝哥，你赶紧把这事儿记下来，以后写进咱们公司的发展史里，就叫屌照门事件。”

工作室里又是一阵哄堂大笑。陈孝懒得理这帮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他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了角落里一直没说话的沈轩身上。

自打上次线下活动撞见那个驻唱女孩之后，沈轩整个人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好几天了。往日里那个运筹帷幄、商业精英范儿十足的沈总，现在就跟个失魂落魄的文艺青年一样，一天到晚捧着杯咖啡发呆，开会都心不在焉的。

陈孝觉得不能再让他这么颓下去了。

晚上，等工作室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陈孝拎着两瓶啤酒，坐到了沈轩的工位对面。

“还想呢？”他用啤酒瓶碰了碰沈轩的胳膊。

沈轩眼皮都没抬，声音闷闷的：“想什么？”

“想那个……唱歌的姑娘呗。”陈孝开门见山，“我说沈大总裁，你这不对劲啊。不就是被前女友甩了个冷脸吗？至于跟丢了魂儿似的？你那股天凉王破的霸总劲儿呢？”

“她不是我前女友。”沈轩终于抬起头，烦躁地辩解了一句，但那底气明显不足。

“行行行，不是就不是。”陈孝也不追问，拧开瓶盖递给他一瓶，“不管是不是，看你这要死不活的样子，我这个当兄弟的都看不下去了。走，今晚别想那些糟心事了，哥带你出去潇洒潇洒，吃点好的，找点乐子。”

沈轩皱着眉：“没心情。”

“没心情才要找心情！”陈孝一把将他从椅子上拽起来，“你再这么忧愁下去，公司里的人都以为你投资失败准备跑路了。听我的，忘掉一个女人的最好办法，就是立刻去认识下一个。今晚我做东，带你找女人去！”

拗不过陈孝的生拉硬拽，沈轩最终还是被他拖出了工作室。

两人找了市中心一家挺有名的音乐酒吧，这里不像夜店那么吵闹，但气氛又比清吧热烈，最适合猎艳。酒精、音乐和荷尔蒙在空气中交织，正是都市男女寻求慰藉和刺激的绝佳场所。

陈孝是真想帮沈轩换换心情，一个劲儿地给他介绍从身边经过的辣妹，但沈轩显然兴趣缺缺，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酒，眼神空洞地看着舞池。

陈孝叹了口气，正准备放弃，视线不经意地扫过酒吧的卡座区，忽然顿住了。

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楚嫣然。

就是那天在线下活动驻唱的那个短发女孩。

一个满脸横肉、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的中年男人，正把一只肥硕的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另一只手端着酒杯，强行往她嘴边送。

“来，嫣然，给强哥个面子，把这杯喝了！别给脸不要脸啊，咱们王老板好心好意带你出来见见世面，你装什么清纯？”

楚嫣然脸色发白，拼命地摇头，声音带着一丝哀求：“强哥，我真的不会喝酒，求你了……”

“不会喝？出来混的哪个说自己会喝的？喝两口不就会了嘛！”另一个男人哄笑着，伸手就要去捏她的脸。

沈轩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脸色瞬间沉得能滴出水来。

“哎，你干嘛？冷静点！”

陈孝吓了一跳，赶紧按住他的肩膀，“别冲动啊！那是人家的地盘，那帮一看就是社会人，咱们俩文质彬彬的，打不过啊！”

沈轩根本没听他说话，径直站了起来。

“我没法冷静。”

陈孝一看这架势，知道是劝不住了，心里哀嚎一声，也只能赶紧跟了上去。

沈轩几步就走到了卡座前，他一米八几的身高，加上一身剪裁得体的名牌休闲装，往那儿一站，强大的压迫感就让周围嘈杂的声音都小了几分。

“你谁啊？哪儿来的小白脸，懂不懂规矩？没看我们这儿正忙着呢？”

沈轩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分给他，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那个缩在角落，把头埋得快要到膝盖里的女孩身上。

“起来，跟我走。”

“哟呵？”金链子男乐了，他松开楚嫣然，站起来推了沈轩一把，只不过没推动，“怎么着？想英雄救美啊？小子，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欠我们王老板钱，今天就是带她出来抵债的！你算哪根葱，也敢来管闲事？”

说着，他身边几个男人也都站了起来，不怀好意地围了过来，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陈孝一看要遭，赶紧挤上前，脸上堆起职业假笑，掏出烟来挨个散：“各位大哥，各位大哥，误会，都是误会。这是我朋友，他喝多了，认错人了。实在对不住，给大哥们赔个不是。”

“滚你妈的！谁跟你是大哥？”金链子男一把将陈孝递过来的烟打掉，指着沈轩的鼻子吼道，“今天这女的，要么把酒喝了，要么把钱还了！不然谁也别想把她带走！”

就在这时，楚嫣然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猛地站了起来，拉住了沈轩的胳膊，声音发颤，但无比清晰：“我跟他走。”

她知道，如果今晚留在这里，下场只会更惨。沈轩的出现，是她唯一的生机。

沈轩反手握住她冰凉的手腕，像是拎一个小鸡仔一样，毫不费力地将她从那群男人中间拉了出来，护在自己身后。

“钱，多少？”他冷冷地问。

金链子男被他这股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劲儿给唬了一下，下意识地报了个数字：“五……五万！”

沈轩二话不说，拿出手机，调出转账界面：“账号。”

金链子男跟他旁边的人面面相觑，没想到碰上个硬茬。

他报了个账号，眼看着沈轩面不改色地输了密码，点击了确认，手机提示音响起，五万块真的到账了。

“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