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拖出去斩了
更新时间:2025-06-23 08:40:26 字数:2131 作者:于秋陨

片刻后,于海被带了进来,衣衫整洁,神色仍旧沉着,只是眼中那股警觉未消。看见撒里,他拱了拱手:“司马大人。”

撒里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冷笑了一声,声音不轻不重:“于副将,果然是条硬汉。”

“关了你三天,水饭不缺,外头消息不透一字,你这副镇定模样,倒叫我有些佩服了。”

于海不卑不亢地回道:“既然大人还叫我一声副将,那就说明这命……还在。既不砍头,也没逼供,我自然得立着。”

撒里点点头,缓缓起身,从案前拿起一封纸卷,在手中甩了甩,语气缓慢:“你说的事,我查过了。”

“韩军前营确实出了事,镇西副帅褚良,确实被鞭了三十,当众处刑,削职贬营,如今还躺在军医帐里吊着命。”

他目光一转,锋芒顿现:“你骗得过旁人,却骗不过我。你这场投诚戏,是韩世忠和褚良两人联手写的本子,对吧?”

于海面色一僵。

“从褚良犯军规、韩世忠发怒,到你被派来送投名状,这一环接一环,实打实有板有眼。”撒里轻嗤一声,“可惜……做得太满了。”

“你以为我真不懂军中套数?”他逼近一步,声音如刀,“你们是想设个局,骗我带你回前线,再借我身份打探虚实,里应外合?”

于海没有说话,只是低头,一字不出。

屋内气氛一瞬凝固。

撒里却忽然笑了,语气突然轻缓下来:“不过,你命还不必丢。”

他顿了顿,目光直视于海:“你要是真的识时务,现在还有一条路可走。”

“你现在开口,说出你们那一头真正的计划,从实招来,归顺大金,我可以做主,饶你一命。”

“你回不了宋军,他们也不会再认你;但留在我这儿,只要你愿真心归顺,将功折罪,不出三年,你照样能领兵带将,穿金甲,封地吃俸。”

他眯起眼,语气似轻似重:“你自己选,是做个被利用完的弃子,还是活着……做我金国的官。”

于海沉默许久,眼底神色晦暗。

他低着头,盯着地面上那点投下的灯影,眉头轻轻动了动,心里却飞快盘算起来:“若他真已识破我和褚良是诈降,为何不当初就斩?金人用刑从不手软,何至于留我到现在,还与我这般兜圈子?”

“反倒像是……在试我底线。”

他抬起眼来,神色不再沉静,而是多了几分倨傲,甚至带上了一点讥讽的意味。

“司马大人这话,我听着倒觉可笑了。”

撒里眉头微挑:“哦?怎么个笑法?”

于海冷冷道:“我与褚良一心归顺大金,拿命演戏,冒死潜入你们大营。你若是真信我说的都查清了,那此刻就该提刀砍我才是,哪里还要坐这儿跟我磨嘴皮子?”

他咬了咬牙,眼中迸出一丝寒意:“怎么?你既信我是假降,还要来问我计策?是不是想钓我说出点实情,好回去邀个功劳?”

“那我还真得说一句,你想得也太好听了。”

撒里的笑意微微收了几分,眯眼盯着他看:“你这是拒绝了?”

“拒绝?”于海冷笑一声,“我连命都不要了,还谈什么拒不拒?”

“你以为我是来投名状的?错了。我来是因为我信大金能成事,信咱们这群在宋营里当牛做马的老兵,在你们这儿能有个活路。可如今看着,我看错了人。”

他猛地一步上前,眼中杀气毫不掩饰:“你要是真不信我,那就别废话。现在就杀我,刀子快一点。”

“别整这些弯弯绕绕的把戏,没意思。”

说着,他往前一站,脖颈微扬:“来,把我头割了去,回头你可以写一封奏报说宋将诈降未遂,已伏诛,你这功劳也算是立得体面。”

屋内气氛陡然紧绷。

风从窗棂缝隙钻进来,灯影轻晃,撒里站在案后,手指摩挲着茶盏边沿,久久未语。

眼前这个人,明明身处敌营,孤身一人,命悬一线,却还能张口骂人、昂首等死,丝毫不显怯意。

这一刻,他忽然生出一丝狐疑:“这于海……到底是真的胆大包天,还是这场戏,他们演得太像真的了?”

撒里的手指终于停了,盯着于海的目光里,最后一丝犹豫也被点燃殆尽。

他猛地一拍桌案,茶盏当地碎了半边,声音冷得像刀刮过金铁:“好!你嘴硬,你有骨头,那我就成全你!”

他转头喝道:“来人!”

门外顿时闯进两个亲兵,腰佩钢刀,面色森冷。

“把这姓于的拖下去,午门外当街砍了!”撒里眼中已无一丝笑意,冷声如霜,“头颅挂北城,尸体喂狼,给我金营上下提提神,看清什么叫诈降的下场!”

于海一愣,却随即哈哈大笑,笑得几近癫狂。

他朝撒里拱了个手,嘴角甚至带着一丝释然的血色讥诮:“好!干脆,够爽快!”

“我姓于的这一条命,本就捡来的。洮河那年冻水灌肺,是褚副帅背我三十里走出来的。你们若真信不着,杀了便杀。”

“只是——”他目光一凛,声音陡然低沉下去,“将来你若真领兵南下,打到韩营前头,别说我没提醒你……有些门,是你们推不开的。”

“你今儿不信我,明儿可别后悔。”

撒里一言不发,只挥了挥手。

亲兵应声拖住于海,刀鞘磕地一声闷响,于海被压着往外走,脚步沉稳,一点不挣扎,只是肩膀绷得笔直,仿佛压得不是赴死的囚徒,而是踏阵的兵将。

院门外,夜雪纷飞,北风呼号如兽啸。

两名亲兵架着于海一路走至宅院偏门处,那是撒里府邸专设的处决空地,供临时处死军奴叛卒。

刽子手早已等候在侧,一把宽刃斩马刀横在石墩上,寒光森冷,血迹斑驳未干。

于海面无惧色,只扫了那刀一眼,便缓缓闭上了眼,口中低念一句:“褚副帅,若我回不去,就把我名刻在洮河边那块碑上。”

“死在金营,不辱军名。”

刽子手举刀在手,步步走近,喝令道:“跪下!”

于海一动不动。

亲兵正欲强按,忽然,远处一声炸雷般的喝声冲破雪夜,“刀下留人!”

那声音震得屋檐都颤了半下。

几人下意识停手,只见一道高大的身影风雪中奔来,披着狐裘,腰悬金符,正是行军司马的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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