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在普通人眼里他们有些神秘莫测的小手段，但在真正的危险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我想起了之前交手的那些岛国阴阳师，训练有素，手段狠辣诡异，配合默契，平均实力远高于眼前这些人。

一个可怕的对比在我心中浮现：恐怕要十个何娟这样的“散修”，靠着不怕死的精神去堆，才有可能换掉对方一个经过正规训练的阴阳师。

而这还只是我的保守估计，实际战斗变数太多，结果可能更糟。

指望靠他们去应对潜在的风险，无异于痴人说梦。

李若寒走到我身边，低声道：“他们的潜力强行提升，代价会很大，而且效果难以保证。”

“我知道。”

我望着训练场上那些疲惫又沮丧的身影，“本来也没抱太大希望，看来，想要接触真正有价值的力量和资源，还是得等宝清坊那个所谓的‘交换会’了。”

三天后，我们再次出发前往宝清坊。

这次是我、李若寒，以及柳小姐三人同行。

李若寒换了一身看起来价格不菲的商务装，气质干练，更像一个精明的买家或代理人。

我依旧是那身深色休闲装，沉默地在她们身后。

柳小姐，也才跟我讲了她的名字：柳如烟。

她还是那一身醒目的红裙，但神色间多了几分谨慎和恭敬，不再有最初那种游刃有余的伪装。

交换会的入口依旧在那个废弃的老剧院地下室，但这次的检查明显严格了许多。

不仅需要柳如烟那张黑色卡片，还有专人用某种探测仪器在我们身上扫了一遍，确认没有携带录音录像设备或武器后，才放我们通过那条潮湿的向下楼梯。

地下空间经过了重新布置，原本散乱的隔间被清理一空，中央区域摆上了几十张铺着暗红色绒布的椅子和一些茶几，形成了一个简陋的拍卖场。

但四周阴影里的守卫数量也增加了，气息更加凝实，无声的维持着现场的秩序。

钱经理早已等在下方，脸上堆着热情却不达眼底的笑容：“柳小姐，恭候多时了！东西带来了吗？”

他的目光主要落在李如烟和李若寒身上。

李若寒微微点头，拍了拍手中一个看起来相当结实的手提箱：“在里面。”

“好，好，请随我来，坊主吩咐了，要先对物品进行最终鉴定和登记，才能安排上拍。”

钱经理侧身引路，带着李若寒走向吧台后方那扇之前柳如烟想进的小门。

进入前，李若寒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微微颔首示意她放心，她便跟着钱经理消失在门后。

我和柳如烟被引到前排的贵宾席坐下。

这里的视野很好，能清晰看到前方一个小型展台。

陆续有人入场，低声交谈着，气氛比上次来时更加凝重和期待。

我们坐下没多久，就有好几拨人过来跟柳如烟打招呼。

“柳美女，有些日子没见了，这位是？”

一个穿着唐装，手里盘着串珠的中年男人笑着问道，目光却在我身上打量。

“陈老板，”柳如烟露出一个程式化的微笑，“这是我一位表亲，姓刘，以后跟我混了，带他来见见世面。”

另一位穿着西装大腹便便的男人接话，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

“哦？表亲？刘先生看着气度不凡啊。”

柳如烟应付着，既不显得过分热络，也没失了礼数。

等人走后，她才微微侧头，用极低的声音对我说：“刚才那个陈老板是做古玩起家的，但暗地里倒腾明器。”

“那个胖子是搞房地产的，据说早年是靠强拆发家，身上背着事儿，后来不知怎么搭上了线，也开始求神问卜，买些东西镇宅保平安。”

我嗯了一声，没多搭理。

但没想到的是后面又来了好几个人跟柳如烟打招呼。

目光扫过那些陆续落座的人，他们投射过来的目光大多带着好奇、探究，以及……

针对我的某种莫名敌意。

我看向柳如烟，她这张脸确实极具杀伤力，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更有一种格格不入的艳丽。

“柳如烟……”

我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柳如烟身体微微一僵，下意识转头看我，眼神里有一丝慌乱，“刘先生？”

“没什么，”我语气平淡，“只是觉得这名字挺配你。”

柳如烟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没接话，默默转回头坐正。

我这才明白那些敌视目光的由来，红颜祸水，放在哪里都是麻烦的中心。

大约半小时后，场地基本坐满，约莫百十来号人。灯光暗了下来，只有展台被打亮。

钱经理和一个穿着长衫戴着金丝眼镜老头一起走上展台。

李若寒也悄无声息回来，在我身边空位坐下，对我微微点头，示意东西已经交接完毕。

“各位老板，各位朋友，欢迎赏光本次小会。”

长衫老头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压过了场内的窃窃私语，“规矩照旧，价高者得，钱货两讫，离场无悔。”

没有多余的废话，拍卖直接开始。

前面几件东西都是些开胃小菜，一块据说是雷击木的焦黑木头，一柄锈迹斑斑但煞气很重的短剑，几张年代久远的黄符……

竞价不算特别激烈，但也都拍出了不错的价格，买家大多坐在后排。

我的注意力却不在展台上，而是落在最前方那一排明显与众不同的主宾席上。

那里摆了八张宽大的太师椅，此刻只空了两个人的位置。

太师椅后或多或少都站着随从，气场强大，与后排的参与者泾渭分明。

底下有人低声议论，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兴奋。

“看，前排那几位今天居然来了大半？”

“何止大半，马爷、七姑奶奶、还有那位港商都到了，平时每月小会能来一两位就不错了。”

“看来传闻是真的，今天真有硬货啊！”

“废话，没见坊主的心腹钱经理都亲自跑前跑后吗？肯定不简单。”

我微微皱眉，侧头问柳如烟：“那些人，就是你上次说的，石市周边真正的高手或者掌舵人？”

柳如烟身体前倾，用手掩着嘴，声音压得极低：“差不多是了，主宾席头前那八个位置，代表了这周边势力最大的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