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寒听完，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她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踱了两步：“藏拙？实力媲美大萨满？妈的死胖子！”

她眼中闪过一抹杀机：“这种祸害，绝不能留！夜长梦多，我这就去下令，立刻处理掉他！”

“等等，寒姨。”我出声阻止。

李若寒看向我：“怎么？你担心有诈？还是觉得不该杀？”

我摇头，“我只是觉得，或许可以先试试他的水分，如果他真的拥有媲美大萨满的实力，哪怕只是潜在的实力，那么他对我们了解晚清遗民那边的力量体系都有着极高的价值，直接杀掉，太浪费了。”

李若寒皱紧眉头，冷静下来思考着：“你的意思是……撬开他的嘴？但她装傻充愣一流，常规手段恐怕没用，用强的话……风险也不小。”

“让我去试试，”我说，“或许能有意外收获，就算问不出什么，确定了他的真实危险程度后，再处理也不迟。”

李若寒盯着我看了几秒，似乎在权衡风险和收益，最终点了点头：“好，你去试试。”

“最好把周围的人清理一下，如果真的打起来，感觉动静有点大，可能会伤及无辜。”

我说完，就准备前往关押贝勒爷的特殊牢房。

“天青，”李若寒难得叫出我的本名，语气凝重，“小心点，如果真像他们说的那样……他可能比我们遇到过的任何敌人都要危险和狡猾。”

“我知道。”我应了一声，推门而出。

一个拥有纯正萨满血统的晚清贝勒爷，确实勾起了我一丝兴趣。

主要是我确实不觉得现在真有能打得过我的人。

特殊牢房区域比总部其他地方更加安静，是一种近乎凝滞的死寂。

主要是这里基本没怎么留过活口，无论是抓到的萨满，还是岛国阴阳师，最后都一心求死。

守卫见到是我，忙不迭的起身敬礼。

在基地内我没有什么对外宣传的实质权利，但我始终在身为总指挥官的李若寒身边，甚至多数时候李若寒都要听我的指示下命令。

特别是很多战役我都有参与，几乎都见识过我的本事，自然对我很敬重。

放在以前，我或许会觉得很骄傲，但现在这种情感缺失的状态下，我也只是有一点心情愉悦。

也就那么一点。

随着层层防护开启，我正要往里走，就在这时，脑海里响起了外公久违的声音。

“哟，几天不见，地位见长啊！就是不清楚实力涨了几分。”

我眨眨眼，在脑海里回应，“您这找到解决我身上情感缺失的办法了？”

外公啐了我一口，“这么长时间没跟你联系，你都不先问一句老子健不健康，你是真哄堂大孝啊！”

我眼角抖了抖，“别乱用网络词汇。”

外公咂咂嘴，“其实你这个状态，我是很愿意让你保持的，但最大的问题就是你会被动吸纳那些阴魂邪祟的生前记忆。”

“虽然我也是这么过来的，但问题在于你吸收的量太大了，你外公我最多能同时吸纳八百到一千的阴魂记忆，超过精神负荷就会增加而自行停止。”

“但你好像没有上限，会把你能吸收的一直吸收，只要情绪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影响到你。”

我皱了皱眉，“按道理来讲我情绪缺失不应该会有这种状况吧？”

外公呵呵笑着，“从始至终，老子都没说过你这是情绪缺失啊。”

我一愣，“那我这是什么？”

外公解释道，“之前为了让你能撑过被阴魂情绪影响，把你扔到我创造的十八层地狱，虽然这个地狱只是我自身历练魂魄的幻觉，但对灵魂精神上的伤害是实打实的。”

“所以你这个状态，纯是神经给磨粗了，以至于你对任何情绪都有很高的阈值，可也不是完全感受不到情绪，可你想要自身产生足够情绪已经不可能，但可以吸收外部情绪，算半个植物人。”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一边走一边在脑海里跟他聊。

“你这个说法让我不知道该从哪吐槽合适……”

外公叹了口气，“没辙，你之前一直都把自己当普通人过了二十来年，三观定型灵魂定性，性子完全没办法跟那些一开始就在这一行里出生入死的比。”

“如果不采取一点极端手段，你早就被吃干抹净了！”

说完，外公语气变得欣慰了几分，“事实上，当时那么做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你精神崩溃灵魂破碎的打算了，但就算到了那个地步，我也会把你重新聚在一起，然后继续承受。”

“但我万万没想到，你是一路撑下来的，就算崩溃也只是麻木，虽然寻死觅活但你还是想活着，也不是怕死，是不甘心，就这么那股子犟劲儿，跟你亲妈一个德行。”

我眨眨眼，“那我这样到底算好算坏？”

外公很直接，“好的多，如果利用好的话，甚至能作为辅助去帮助你对付邪祟，我这几天试着创了几门术法，待会儿得空了教教你。”

“啊？”我愣了下，“你直接教不得吗？”

结果我刚说完，脑海里就噗呲一声。

我再次停下脚步。

“您跟我说实话，您到底是什么状态在我脑子里的？为什么您放屁我都能听见？”

外公尴尬一笑，“不要在意那个细节，我先去茅房了，有事再叫我，我能听到！”

气息消失，我开始庆幸。

得亏没有一边蹲坑一边跟我聊，不然就跟在我脑子里一样。

这时我已经走到了最后一道合金门前，等门滑开，我走了进去。

房间内部简洁到近乎空旷，只有一张固定在地上的金属床椅。

那个被称为贝勒爷的胖子，被特殊材质的束缚带固定在那张金属床椅上，他闭着眼，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看上去像是睡着了，甚至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但我能感觉到，在我进来的瞬间，他的气息就极其细微的波动了一下，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我走到他面前，站定，没有任何迂回，直接开口，“别装了，松本和哈丹巴特尔还在为了救你的价码扯皮，没人会来救你，至少现在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