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个子苦笑着，发出邀约：“叶先生，我们这边聊聊？”

他带头走向北边，叶天缓步跟上。

司空摘星想跟过来，被另外三个灰衣人挡住。

“叶先生，职责在身，无法向你表明身份，直接说正题——就让莫高窟静水深流吧！”

小个子开门见山，提出建议。

叶天此前就已经想到，灰衣人出现的唯一目标，就是让某些关键事件变成死水。

“纸里包不住火。”

“我们当然知道，但现在，如果你走了，这把火就烧不起来。”

“朋友，别做梦了，现在是什么年代了？”

小个子笑了笑，右手比了个“八”字：“叶先生，你是当世少有的年轻智者，别逼我，会有大麻烦的。”

叶天无法再说，对方的话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

“好，我走。”

这是叶天唯一的选择，没有第二条路。

两人往回走，小个子嘘出一口气，原先凝重的脸色，终于放松下来。

苏玛回来，迎向他们。

此刻，她用力握着手机，表情气急败坏：“最坏的消息，大英博物馆声称，那边已经发现了莫高窟壁画的秘密。他们即将召开新闻发布会，展示这个重大发现。”

叶天脑子一转，立刻明白：“对方也发现了坛城？是吗？”

苏玛点头：“没错，他们花了一大笔钱，请了东方的玄学高手，聚集于伦敦大英博物馆，历时一年，终于有所发现。”

对于坛城的出现，叶天一直抱着谨慎甚至悲观的态度。

笼统来说，坛城就等于是除掉地球全部面积外，又衍生出了一个独特空间。

如果条件合适，几百、几千、几万个坛城一起出现，那时人类的末日就要来了。

人类无法消灭坛城，就像陆地无法踏平海洋。

可是，坛城却可以吞噬人类，就像海洋侵蚀陆地一样。

大英博物馆一直号称是全球最大莫高窟壁画收藏者，他们有了这种发现后，对于全世界来说，都是一次巨大震撼。

小个子开口，声音极度苦涩：“那就麻烦了，这个消息传开，我们肩头的责任就更大了。”

苏玛摆摆手，四个灰衣人一起离去。

“叶天，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必须抢先进入坛城，获取内部秘密。不然，大英博物馆发布消息后，全球的聚光灯就都被他们吸引过去了。”

叶天无语，所有玄学命题都是迷宫。

有人先发后至，有人后发先至。

苏玛担心被英国人先拔头筹，肯定是功利思想作祟。

作为修行者，专注于这些，一定会耽误她的修行进度。

司空摘星捏着下巴，久未开口。

此刻，他忽然开口：“天下的水都是相通的，那么，天下的坛城会不会也同样相通？”

叶天点头：“是，《孙子兵法》上说，道、天、地、将、法、五事、七计都是相通的……天下大势，无不互通，一法通，万法通。”

“我去过大英博物馆，那里有许多好东西。我从莫高窟坛城进入，就能到达大英博物馆的坛城，从那里出去，对不对？”

叶天瞬间明白，司空摘星走到哪里都忘不了老本行。

探索坛城的同时，还想从大英博物馆捞点东西。

苏玛一笑：“的确如此，坛城的相接，犹如地脉。我可以向你保证，进入坛城，将会让你成为亘古第一盗圣。”

恰在此时，有两人从254窟内飞奔出来，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壁画活了，壁画活了……救命，有鬼……”

叶天急速奔向254窟，司空摘星轻功盖世，脚下一闪，一溜烟进去。

大声呼救的，是两位妙龄女郎，到了洞外，一跤跌倒，滚落在叶天脚下。

叶天只好停下，将两人搀扶起来。

两人各自抱住叶天一条胳膊，浑身颤抖，犹如筛糠：“壁画活了，老鹰吃人，那个人割自己脸上的肉……真是见鬼了，真是见鬼了！”

几个保安闻声而来，拖开这两个人，送到台阶下面的帐篷里去。

叶天进入254窟，苏玛紧跟其后。

前面，司空摘星站在割肉喂鹰图前面，双手按着心口，目瞪口呆，表情极度僵硬。

正如叶天所料，壁画没有任何变化。

在莫高窟内，很多诡奇变化，都是瞬间发生，唯有有缘人才能恰好看到。

“司空，你看到了什么——”

苏玛一开口，就被叶天打断：“不要说话，等他醒来！”

隔了一阵，司空摘星突然浑身颤抖，向后倒退了三步。

“无尽……无尽……一切都处于无尽之中！”

司空摘星喃喃自语，指着壁画，脸上的表情无比苦涩。

苏玛又想开口，再度被叶天制止。

叶天牵着对方的袖子，先出了洞窟。

“不要打断他，他一定发现了什么，现在还没完全清醒。”

苏玛脸上的表情，也十分复杂。

“叶天，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大英博物馆那边的朋友说，这次的记者招待会云集了整个欧洲、半个美洲、半个非洲……只要对敦煌感兴趣的江湖势力，全都报名参加。想想看吧，我肩头的压力有多大？”

叶天淡定地摇头，刚刚小个子说的话，让他略感不快。

他本来想留下来，现在有所改变。

“叶天，如果司空摘星发现了什么，一定要告诉我。我越来越觉得，莫高窟的壁画蕴藏天机，很难破解。敦煌研究所已经被架在火上烤，我们这些人已经无法承受……”

叶天一笑，没有回应。

“叶天——”

司空摘星出来，脚下踉踉跄跄，扑倒在栏杆上。

“叶天，我差点死了！”

叶天拍拍司空摘星的肩膀：“慢慢说，不要急。”

“我进了254窟，就感到阴气森森，仿佛有无数人影晃动，有老鹰扑扇翅膀的声音，还有人在哭叫——”

司空摘星停了停，捏着嗓子叫起来：“停下，停下，不要……”

他学女人说话，声音又尖又细。

虽然现在天气晴朗，碧空如洗，但依然令叶天毛骨悚然。

“不要这样，停下……放下那把刀，求求你，快放下……”

叶天一直没有阻止，任由司空摘星诉说。

他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睛，生怕漏过任何细节。

“那把刀……我看到了那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