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这些话，是你亲耳听见，还是臆断猜想？”

司空摘星指向407窟东北角：“叶天，我是什么人，能瞎猜瞎想？我先进行易容涂装，使用壁虎游墙功，贴在那里，跟洞壁完全一样，完整地看到、听到大人物的一切行动。咱们是朋友，我怎么会骗你？”

“什么是‘雌雄佛’？”

“我哪知道？你跟白道力量关系密切，问他们去呀？实在受不了敦煌这压力了，你不走，我先走，去尼泊尔投靠常歌小姐——叶天，你到底怎么想的？敦煌这地方简直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咱们走吧，白道力量爱干什么就干什么，51地区爱来不来……”

叶天苦笑，拍拍司空摘星的肩膀：“司空，真羡慕你，不管什么烂摊子，想走转身就走，根本不管后果如何。都像你一样洒脱就好了，呵呵呵呵……”

司空摘星猛地挥手，推开叶天的胳膊：“叶天，你好像在讽刺我？我又不拿白道力量的俸禄，不用听他们吩咐。常歌走的时候，曾经邀约，放歌尼泊尔，寄情山水间，自由自在多好啊，凭什么要受‘缸中之脑’指挥？你要知道，‘缸中之脑’就是——”

刹那间，司空摘星脸色大变，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双手一起捂在嘴上。

叶天叹气：“没事，放心，我知道那是什么。以后你要小心，泄露了‘缸中之脑’的秘密，白道力量‘十二天官’不会放过你，明白吗？”

司空摘星后退两步，闪身出去，巡视一圈，迅速回来，拍着额头庆幸：“幸好幸好，外面连个麻雀蝼蛄都没有。叶天，别提什么‘十二天官’了，据说在珠峰大本营，十二个人带一百全副武装的特种兵，都没拿下‘雌雄佛’，一百个特种兵变成死士盾牌，阻挡敌人，他们十二人才侥幸逃命。”

叶天皱眉：“司空，胜败乃兵家常事。”

“呵呵，常事？现在，白道力量只能出动‘天龙八部’，这是最后的王牌，但我听说，‘雌雄佛’不过是黑道力量的中等角色，背后还有无数超级狠角色。反正，白道力量在劫难逃，咱这些江湖人有多远滚多远，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呵呵呵呵……”

两个人离开407窟，到达停车场，上了车子。

“司空，51地区的人也在附近，你感觉到了吗？”

司空摘星闭目摇头：“不知道，别问我，都是大人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如果他们找上门来呢？”

“我就三个字，不、知、道。”

笃笃、笃——

有人敲响了车窗玻璃，正是51地区梦妃。

车子四面，闪出四个黑衣人，怀中露着黑洞洞的枪口，指向叶天和司空摘星。

梦妃进了车子后座，开门见山：“叶天，现在，你已经是51地区最渴望合作之人。开车，听我指挥！”

司空摘星猛地回头：“我们是局外人，不要把我们扯进去，明白吗？”

梦妃理都不理，在叶天肩头轻轻一点。

叶天只好开车，暂时听从梦妃的安排。

敦煌混沌，他不想做出任何不明智的举动，只能谨慎地摸索前行，探查每一支势力的边界。

“喂，梦妃，我不想卷进去，让我下车，让我下车……”

司空摘星嚎叫，梦妃拔枪，无声手枪的消声器，顶住了他的耳根。

叶天只好打圆场：“二位不要冲动，敦煌形势还不明朗，先别起冲突，让别人看了热闹。司空，闭嘴吧，你烦不烦啊？”

司空摘星只好闭嘴，然后闭上眼睛装睡。

在梦妃指挥下，车子到了三危山正南面的一栋独立别墅里，直接进入地下车库。

三人下车，乘坐隐蔽电梯，向下三层，进入了一个宽大的办公空间。

一侧墙壁上，挂着三十六块屏幕，画面全都来自于莫高窟。

另一侧，十二张电脑桌一字排开，上面是十二台笔记本电脑，正在高速演算数据。

司空摘星忍不住发牢骚：“带我们来这里干嘛？一看就知道是51地区的秘密基地，用过就扔的那种。梦妃，我们至少是朋友——就算不是朋友，也是熟人，对不对？”

梦妃摆了摆枪口：“司空，去角落坐下。我要请的是叶天，如果不看在他的面子上，中途就让你消失了！”

司空摘星哼了一声，看看枪口，慢吞吞地走到角落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叶天，关于雌雄佛，你知道多少？别说不知道，你掌控‘缸中之脑’超过四十八小时，其中的海量秘密，都已经灌入你的脑内。我们都是成年人，不要玩捉迷藏的游戏，明白吗？”

叶天微笑着点头：“当然明白。”

“那么你应该判断得出，‘天龙八部’出马，能不能干掉雌雄佛？”

“梦妃小姐，先放下枪吧，这个问题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而是进入了一个极度复杂的领域，充满了不可知的变量。”

叶天走向旁边的白板，拿起一支笔，写下了“雌雄佛”三个字。

“雌雄同体是自然界的超级现象之一，当两种性别的DNA在同一人体结构中碰撞，就会产生高速裂变。过去，科学不够发达，生物学家从血肉、骨骼的角度分析，极度片面。当前的科学手段，能够深入其智力层面，于是我们知道，雌雄佛几乎不可战胜。对于人类而言，这是降维打击。”

他又写下“十二天官”和“天龙八部”的名字。

“梦妃，前者是普通人，后者是高级人。综合分析，‘天龙八部’能够一战，但未必能全身而退。我看过珠峰大本营之战的资料了，只要在大雪山地区发生战斗，‘天龙八部’必败，因为‘雌雄佛’的力量来自大雪山。在那里开战，就像跟一部插着电源的手机通话，永远没有结束的时候。”

叶天说得很克制，雌雄佛能够成为西域联盟的新盟主，凭的不是运气，而是杀气。

白道力量不敢公布真实数据，就是担心折损了本方的锐气，导致士气低落，难以为继。

“我们51地区只想活捉他！”

“那就是找死，当今天下，没有一方势力，能够做到这一点。”

“我们51地区无所不能——”

叶天注视梦妃，然后在“雌雄佛”三个字上打了个叉：“梦妃，不要自欺欺人，51地区的实力凌驾于中原一百倍，但在雌雄佛面前，还是白费力气。如果你接下了这个任务，还是赶紧放弃吧！好好活着，不好吗？”

梦妃的表情变得无比苦涩：“你知道的，干我们这一行，就是一条不归路。”

这一刻，叶天想起了雷纯。

同为女性中的佼佼者，雷纯和梦妃在强大压力之下，都接近崩溃，都没有退路。

这就是大国谍报机关的死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到了此刻，冲也是死，不冲也是死。

“我还是觉得，白道至尊‘天龙八部’尚可一战，你觉得呢？”

叶天看着白板，在“天龙八部”的名字上面，也打了个叉。

“也许吧，精忠报国，以身殉职，或许就是每一个白道高手的终极命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