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化游戏卡带是好东西，但是张晋是真得没什么闲钱了。

两家店铺赚的钱，前段时间在二中那里买铺子就花了不少。

这一笔钱，要等到拆迁的时候才能回本。所以短时间内，张晋确实没多少流动资金了。

忍着肉疼签完合同，张晋握着段勇平的手，认真道：“段老板，实话实说，我其实对市级代理的事我很有兴趣。如果可以的话，临江市的代理你先帮我留一下。我尽快凑一下资金。当然，要是有人认准临江市的代理，我也不可能拦着段老板不让你赚钱。只是希望真到了这种时候，段老板好歹通知我一下。给我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段勇平爽快地递来名片：“随时联系！咱们做生意，讲究个诚信。您要是真有诚意，这名额我给您留着！”

看着装满小霸王游戏机和汉化游戏带的货车缓缓驶出厂区，张晋站在路边，望着渐沉的夕阳，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王崇喜那里的游戏机，大概率是被葛军搞回去了。

所以张晋清楚，这次回了临江。不只是自家补货的问题，肯定还得和葛军来一场血淋淋的商战。

之前没找到小霸王之前，张晋是真得没什么底气。

毕竟盗版游戏机这种东西，谁都是粗制滥造。王崇喜的货好歹已经有过生产经验，其实已经比其他小厂子好不少了。

张晋如果只是临时找个厂子加快赶工，那生产出来的游戏机八成还不如王崇喜那一批。

但是现在，有了小霸王游戏机和汉化的游戏卡带。

这一战，他有了十足的底气。

十月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新锐商店的玻璃门上，本该是国庆假期热闹的光景，店里却冷清得像被秋风吹空的街巷。天花板上的吊扇吱呀转动，投下几片斑驳的影子，试玩区里几个青少年歪坐在塑料凳上，手柄按得啪啪响，眼睛黏在屏幕上，压根没往货架上瞧一眼。

王倩靠在柜台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计算器边缘，杨斌抱着胳膊在收银台前来回踱步，皮鞋蹭得地面沙沙响。“张哥到底啥时候能回来？” 杨斌第无数次望向挂钟，时针刚过十点，“再这么空着货架，咱们都快成游戏厅了 —— 还不收费的那种。”

“前天通电话说已经在谈货源了。” 王倩抽出张皱巴巴的记账单，上面歪歪扭扭记着最后几台游戏机的出货日期，“他让咱们别急，说这次货有点特殊。” 话音未落，门口突然刮进阵风，卷着张粉色传单飘到脚边。杨斌弯腰捡起，纸上 “领军电子商行” 几个大字刺得他眼眶发烫 ——“游戏机直降百元”“买机器送游戏带”，右下角还印着个咧着嘴笑的卡通胖子。

而领军商行，就是葛军那五个卖BB机的商铺之一。这次葛军要卖游戏机，直接就在之前的五家商店上架。

“看见没？” 杨斌啪地把传单拍在柜台上，“昨天他们就在咱店门口发这玩意儿，说咱们卖的是翻新机！现在好了，学生们全挤到他那儿排队。” 他越说越气，喉咙里像塞了团烧着的棉花，“这葛军就是个溅货，自己不会做买卖，总想着给我们搞破坏。BB 机断货那次也是，我们好不容易靠游戏机有点起色，他又开始搞事儿了。”

王倩叹口气道：“你小点声，别吓着客人。”

她转头望向试玩区，那几个孩子正为屏幕里的角色欢呼，压根没注意这边的动静。

王倩看向杨斌：“你也别太生气了，张晋临走前说过，让咱们守住基本盘。他既然说有办法，就肯定有办法。”

十月的阳光斜斜切进新锐商店，玻璃门上的 “正在营业” 灯箱显得有些黯淡。

杨斌靠在货架旁，手指无意识地敲着一罐积压的游戏卡带，王倩则盯着门口发呆，两人脚下的瓷砖被磨得发亮，映出店内空荡荡的景象。试玩区里仅剩的三个青少年还在争论着游戏关卡，手柄撞击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要不咱再给张哥打个电话？” 杨斌摸了摸腰间的 BP 机，“这都第七天了，说好的三天到货呢？别是路上出啥岔子了吧？”

王倩刚要开口，铁门突然 “哐当” 一声被推开，刘阿四叼着根牙签晃了进来，皮夹克上的金属拉链在阳光下闪了闪。

他大摇大摆走到试玩区，冲那几个青少年吹了声口哨：“你们几个，学校后门领军电子今天搞比赛，赢了给五十块现金！随便玩不限时，不比在这儿干排队强？”

王倩的眉毛瞬间竖了起来，她攥紧拳头往前走了两步：“刘阿四，你要不要脸？当着我的面抢生意？这是我们店的地盘，你想抢生意去别的地儿撒野！”

刘阿四斜倚着货架，随手拿起盒游戏带翻了翻：“怎么叫抢生意？我这是做好事。听说你们这儿库存早空了，净卖别人退的返修机 ——” 他突然提高嗓门，“前两天有个学生买回去，开机就冒火星子！你们这是拿学生的安全开玩笑呢！”

“放你娘的狗屁！” 杨斌猛地站直，货架上的卡带震得哗啦响，“我们每台机器都试过三遍才上架，你他妈血口喷人！”

那几个青少年面面相觑，倒不是真得怀疑新锐商店。但是刘阿四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此时确实把这几个学生吓住了。

王倩只能挤出笑来：“别听他胡说，我们进货单都在柜台底下压着，要不我拿给你们看？都是这月新到的货……”

但是没等王倩把话说完，三个少年还是带着一丝迟疑走出了商店。

刘阿四冲他们背影吹了声口哨，转头冲王倩耸耸肩：“你看，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年头谁还信口说无凭的话？”

“葛军给你多少钱当狗？天天帮他干这种下三滥的事儿！” 杨斌往前跨了半步，被王倩一把拽住。

刘阿四却不恼，目光在王倩脸上转了两圈，嘴角咧出个恶心的笑：“妹子，跟着姓张的吃苦，不如跟哥 —— 哥哥我疼人，保准让你吃香的喝辣的，比跟着那个张晋强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