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上午的，阳光明媚，王倩亲自坐镇新锐电子。

新锐电子店的玻璃门被推开，一个穿着夹克的中年男人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

男人脸上带着几分生意人的精明，目光快速在店里打了个转，最后停在王倩身上。

“你好，我找张老板。”

王倩放下手里的活，站起身：“您好，张老板刚出去。请问您有什么事？”

“我是飞驰旅行社的，姓李。”男人递过一张名片，搓着手，脸上堆着笑，“听说你们这儿的BB机，跟饭店合作，搞得是真不赖？”

王倩接过名片，心里了然，又是一个冲着BB机订餐模式来的。

“李老板您先坐，喝口水。”她招呼着，“张老板是不在，不过这事儿我也能办。”

“您是想买机器，然后也加入我们的合作饭店网络，对吧？”

“对对对！”李老板忙不迭地点头，像是找到了组织，“我们做旅行社的，经常带团，吃饭最头疼！客人要求五花八门，餐厅一忙起来就手忙脚乱。用你们这个BB机，我们导游提前把菜单发过去，客人到了就能吃上热乎的，这不就省事多了！”

李老板先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想了想之后，在商言商还是把自己的真实目的说了出来。“我听说，加入你们的合作，可以在饭店那里介绍客人拿提成是吧？”

王倩笑道：“您的消息没错，我们这边是有这样的合作。”

他伸出一个巴掌比划着：“这样，我们先来十个！给我们手底下跑得勤的导游都配上！”

王倩拿出登记本：“没问题，李老板，我先给您登记一下信息。”她转头朝里间喊了一声：“杨斌，去仓库提十台汉显BB机过来。”

杨斌应声去了。王倩麻利地办完手续，收了钱。杨斌也抱着一个纸箱子出来，里面是崭新的机器。李老板验了货，脸上笑开了花，连声说着“好”。

“以后我们旅行社订餐，可就指望你们了！”他拍了拍纸箱。

“客气了李老板，合作愉快。”王倩笑着送走了他。

刚送走李老板，张晋正好从外面回来，两人在门口擦肩而过。

“又来一个？”张晋走进店里。

“嗯，飞驰旅行社的，买了十台。”王倩把单子递给他。

话音未落，宋志伟也一头闯了进来，满面红光。

“老弟！刚开完月度会回来，你猜怎么着？”他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抓起桌上的杯子就灌了一大口水。

张晋看他那副按捺不住的模样，已经猜到几分：“宋哥，看你这样，指定是好消息。”

“那还用说！”宋志伟放下杯子，往大腿上一拍，“总部那边都炸锅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带着一股子神秘和兴奋：“你猜这个月，你这新锐加上我那隆兴，一共卖了多少台BB机？”

张晋摇摇头，心里其实大致有数，但这会儿没必要扫宋志伟的兴。

宋志伟伸出两根手指，像变魔术一样晃了晃：“二百台！整整二百台！”

他猛地提高声音，语气里的得意藏都藏不住：“葛军那小子，六家店加起来，才卖了不到一百台！不到一百台啊！”他重复了一遍，好像不这样不足以表达他的畅快，“足足比他多了一倍还多！”

“总部那边当场就拍板了，下个月开始，给咱们隆兴的供货价再降一成，返点也往上提！”宋志伟说到这里，脸上几乎要乐开了花，“老弟，你这个把BB机和饭店捆一块的点子，真是绝了！绝了！”

张晋听着，只是笑了笑，没有跟着宋志伟一起兴奋。

“宋哥，这也就是暂时。”

宋志伟脸上的笑容收了收，看向他：“暂时？怎么说？”

“你想啊，咱们现在主要的客户群体，就是饭店老板、旅行社导游这些人。”张晋平静地说，“他们买一台机器，基本上就够用了，这是笔一次性买卖。”

他顿了顿：“现在看着火，等这批人手里的机器都配齐了，销量肯定会下来。”

宋志伟听了，反而哈哈一笑，摆了摆手：“老弟，你就是太谨慎了！眼光得放远点！”

他身体又往前探了探：“就算他们不重复买，咱们也把未来的大头给攥住了！”

“你之前跟那些饭店、礼品店、旅游景点谈下来的折扣协议，这可是个金字招牌！”宋志伟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以后，所有从咱们新锐、隆兴买BB机的客户，拿着机器去这些地方消费，都能打九折！”

他猛地一挥手：“光是这一点，葛军拿什么跟我们比？他就算把机器白送，人家消费者也得算计算计，是省那几百块钱，还是以后长期享受九折优惠划算！”

宋志伟站起身，在店里踱了两步，脸上满是对未来的憧憬：“等到以后BB机降价，普通老百姓也买得起了，你想想看！谁不想买个机器，吃饭购物旅游都能打折？”

他转过身，眼神发亮：“到时候，客户还不都得往咱们这儿跑？他葛军，连口汤都别想喝到！”

宋志伟畅快地笑了几声，走到张晋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了，我就是回来给你报个喜。”他看了看表，“店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宋志伟乐呵呵地走了，店里又恢复了安静。

杨斌从里间走出来，脸上带着一丝犹豫。

“晋哥，你说……这个宋老板，靠谱吗？”他小声问，“咱们之前在葛军那儿吃过亏。”

杨斌看着张晋：“万一以后，他也像葛军一样，为了利益翻脸怎么办？”

张晋没有立刻回答，他拿起桌上的登记本，手指轻轻摩挲着封面。

“没办法。”过了一会儿，他轻声开口，“当初为了尽快把葛军打下去，我只能选择和宋志伟合作。”

他抬起头，看向杨斌：“他是当时唯一能帮我快速铺开渠道的人，我没别的选择。”

关于宋志伟会不会翻脸……张晋的目光投向窗外，眼神有些复杂。

“人心隔肚皮，这种事儿，谁也说不准。”他收回目光，“没办法完全防备。”

“不过，”他顿了顿，“从目前来看，宋老板比葛军有眼光，也更有格局。”

“他应该明白，跟我合作，维持好这个折扣联盟，对他自己的好处更大。”张晋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不确定，“应该……不会做那种杀鸡取卵的事吧。”

杨斌听了，也只能点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转身去整理新到的游戏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