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雨菲穿着一件惹眼的红色连衣裙，正随着音乐的节奏在人群中扭动身体，动作有些僵硬，又带着一种放纵感。

她的眼神看起来有些迷离，脸颊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不知道是灯光映的，还是喝多了。

更让张晋眉头紧锁的是，她身边围着几个穿着时髦喇叭裤、头发梳得油光水滑，一看就流里流气的青年。

那几个青年的动作带着明显的挑逗意味，目光更是充满了侵略性，毫不掩饰地在她玲珑有致的身上游走。

有人甚至吹起了响亮的口哨，嘴里发出下流的调笑声，手势也带着猥琐。

杨雨菲却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周围的恶意，依旧眼神空洞地跳着，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与周遭的喧嚣格格不入。

张晋放下酒杯，迈步拨开拥挤的人群，向着舞池中心走去。

在舞池边缘，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林依依。

“林依依，杨雨菲这是怎么了？”张晋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一丝不悦。

林依依看到张晋，脸色立刻沉了下来，眉头紧紧皱起，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火气，像是早就憋了一肚子气。

“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

“要不是你跟雨菲分手，她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整天魂不守舍的！”

分手？

张晋愣了一下。

谁说他跟杨雨菲分手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林依依会这么说？

是杨雨菲说的么？为什么？

他压下心头的疑问，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杨雨菲被那几个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的混混占便宜。

张晋不再迟疑，直接挤进人群，来到杨雨菲身边。

他伸出手，一把推开了那个离杨雨菲最近，正试图动手动脚的喇叭裤青年。

那个青年被推得一个趔趄，还没反应过来。

张晋顺势扶住了摇摇晃晃，几乎站不稳的杨雨菲。

“走了，雨菲。”

那几个围着杨雨菲的青年都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立刻围了上来，试图拦住张晋的去路。

为首的一个染着醒目黄毛的青年，嘴里骂骂咧咧，带着挑衅。

“喂，小子！你谁啊？敢管老子的闲事？”

张晋没有说话，只是侧过头，眼神冰冷地扫了他们一眼。

他的目光带着一种压迫感，让那几个叫嚣的青年心里没来由地一紧，叫嚣的声音小了下去，脚步也下意识地顿住了。

这时，听到动静的张继勇三人也挤了过来，站到了张晋的身后，虽然喝了点酒，但也知道不能看朋友吃亏。

几个混混互相看了看，掂量了一下眼前的形势，对方人多，而且看起来都不好惹，终究没敢再动手拦人。

张晋没再理会他们，扶着几乎无法自己站稳的杨雨菲，迅速穿过人群，向舞厅外面走去。

林依依站在舞池边缘，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有上前阻止。

张晋将杨雨菲带回了新锐商店。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扶到里屋那张简陋的小床上坐下。

弯下腰，替她脱掉了那双不合时宜的高跟鞋。

然后找了条干净的毛巾，沾了点水，轻轻擦了擦她因为喝酒和跳舞而潮红的脸颊。

做完这些，他没有多停留，关上里屋的门，回到了外面的店面。

他走到柜台后，打开了一台【小霸王】游戏机，插上熟悉的卡带，握起手柄，自顾自地玩了起来。

屏幕上那跳跃的像素小人，似乎能够让他暂时忘记刚才舞厅里那些令人不快的事情，以及心头涌起的疑惑和烦躁。

时间一点点过去，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深沉。

不知道过了多久，里屋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杨雨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站在那里，没有动。

张晋放下手柄，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站起身，转过身，面对着站在门口的杨雨菲。

他看着她，语气听起来很平静，像是随口一问。

“你跟别人说我们俩分手了？为什么要这么说？”

杨雨菲的眼睛红红的，带着明显的血丝，脸上还残留着泪痕，她的表情带着一种压抑的怒气。

“反正你都已经有女朋友了，我跟别人怎么说，跟你有什么关系？”

张晋闻言，有点懵。

你我不是装的男女朋友么？怎么这么大的怨气……

他一时有些搞不清楚杨雨菲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她是真的喝多了在胡言乱语？还是……真的误会了什么？

没等他想明白，杨雨菲忽然快步冲了过来。

她的唇带着浓烈的酒气，不顾一切地用力印在了他的唇上。

张晋没有立即回应这个吻。

他也没有立刻推开她。

他只是微微偏过头，躲开了她最直接的冲击，声音有些含糊，带着一丝不解。

“雨菲，你到底怎么了？清醒一点。”

回答他的，是唇上突然传来的一阵尖锐的疼痛。

杨雨菲竟然用力咬破了他的嘴唇。

温热的血腥味瞬间在两人唇齿间弥漫开来，混合着酒气，异常浓烈。

张晋双手扶住她的肩膀，用力将她推开了一些距离。

杨雨菲死死地盯着他，眼睛里的怒气像是要喷出来。“谁让你偷走我的心的！”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无法抑制的委屈和愤怒，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你明明都已经有女朋友了，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为什么还要让我不知不觉、无可救药地爱上你！你这个骗子！你就是个渣男！”

她像一只被逼到绝境、被激怒的小兽，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抬起手，挥舞着拳头，朝着张晋的胸口和肩膀捶了过来。

张晋没有躲闪，只是抬手招架了一下，任由她的拳头带着哭泣的力量落在自己身上，感受着那份混乱和痛苦。

“我试过了！我想把你从我心里赶出去，我想忘记你，可是我做不到！”

杨雨菲的眼泪终于决堤，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你为什么要喜欢别人？为什么偏偏不能是我？我就这么差吗？！”

她再次扑了上来，她的唇再次狠狠地吻住了他，仿佛要把所有的痛苦和愤怒都通过这个吻传递给他。

杨雨菲撞在张晋身上，张晋脚下不稳，往后面倒去。

两人一起摔倒在冰凉坚硬的商店地板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天花板上的灯光有些刺眼，在眼中晃动。

张晋躺在地板上，张了张嘴，看着压在自己身上，泪流满面，眼神混乱的女孩。

这个曾经在他心中如同白月光一般纯洁美好的女孩。

前两天电视台那个长得和大明星一样的美女投怀送抱，张晋可以很果断的拒绝。

可现在，这是杨雨菲啊。

半晚上过去，杨雨菲早就没什么醉意。此时，就是压抑良久的情绪，忍不住爆发出来。

张晋沉默了几秒钟，听着彼此急促紊乱的呼吸声。

然后，他翻身，将杨雨菲压在了身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