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树人声音不大，却像一颗小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

张晋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准备了一肚子的苦水，把自己认为足以让整个公司翻船的滔天巨浪，仔仔细细地描述了一遍。他预想过唐校长可能会表示爱莫能助，可能会说帮他想想办法，甚至可能会皱着眉头和他一起分析。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等来的，是这样一句云淡风轻的反问。

就这？

这两个字里透出的轻松，和张晋心里的万钧重压，形成了无比鲜明的对比。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唐树人，下意识地反问。

“校长，这……这还不难吗？”

唐树人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他没有直接回答张晋的问题，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为了一道小学算术题而愁眉苦脸的大学生。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张晋的心跳不由得快了几分，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从一开始，就低估了眼前这位校长，或者说，低估了他背后所代表的那股力量。

那是一种他从未接触过，甚至无法想象的力量。

而现在，这位掌握着力量的校长，正准备向他揭开这股力量的冰山一角。

唐树人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他没有直接回答张晋的问题，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为了一道小学算术题而愁眉苦脸的大学生。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张晋的心跳不由得快了几分，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从一开始，就低估了眼前这位校长，或者说，低估了他背后所代表的那股力量。

那是一种他从未接触过，甚至无法想象的力量。

而现在，这位掌握着力量的校长，正准备向他揭开这股力量的冰山一角。

唐树人收敛了笑容，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他将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手指交叉，放在了红木办公桌上，语气平稳，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张晋啊，你还是看轻了一样东西。”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低估了一所老牌大学，在几十年时间里，积累下来的人脉，究竟有多么可怕。”

人脉？

张晋当然知道人脉的重要性。他自己创业，不就是靠着唐校长这条线，才拿到了第一笔至关重要的投资吗？可他理解的人脉，是点对点的关系，是需要费心维系的。而他现在面临的，是覆盖全国的渠道难题，这怎么能靠一两个人的关系解决？

唐树人看穿了他的疑惑，继续说道：“你以为的人脉，是请客吃饭，是逢年过节送点礼品。我说的，不是这个。”

“我问你，临江大学建校多少年了？”

张晋没多想，回答道：“快一百年了。”

“是啊，快一百年了。”唐树人点了点头，“这一百年里，我们送走了多少毕业生？十几万，还是几十万？这些学生，如今遍布在全国的各行各业，大江南北。他们当中，有的人在政府部门，有的人在教育系统，有的人成了商界的一方诸侯，有的人在自己的领域里成了专家泰斗。”

“他们彼此之间，可能不都认识。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临江大学的校友。这个身份，就是一张通行证，是一种天然的信任基础。大家都是从一个门里走出去的，这份香火情，比你想象的要牢固得多。”

唐树人的声音不高，却像重锤一样，一下下敲在张晋的心上。他脑子里那张模糊的商业版图，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撕开了一道口子，透进了万丈光芒。

他从未从这个角度思考过问题。

“你的产品，叫学习机，对吧？”唐树人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名字就很好。你缺的，是经销商网络。你找不到那些手眼通天的大经销商，因为你是个新牌子，他们信不过你。”

“但是，如果推荐你的人，是他们信得过的人呢？”

张晋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唐树人抛出了一个让张晋大脑瞬间空白的构想：“我可以出面，以临江大学的名义，将你的新锐小霸王学习机项目，列为‘临江大学优秀校友企业重点扶持项目’。我亲自给你做这个背书。”

“然后，我会让校友会办公室，整理一份名单。一份在全国各地经商，并且做得有声有色的校友名单。我会亲自给他们打几个电话，告诉他们，母校现在有一个非常好的项目，是我们自己的校友做的，前景广阔，问他们有没有兴趣，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上，接下这个总代理。”

张晋的嘴唇微微张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听天书。这种操作，完全超出了他过去所有的商业认知。他辛辛苦苦跑了两个月，磨破嘴皮子都办不成的事情，在唐校长这里，似乎只是打几个电话的功夫。

“当然，光靠商界的校友还不够。”唐树人思路清晰，显然早已成竹在胸，“我们还有很多校友，在政府部门工作。让他们直接出面帮你卖东西，那不合适，也违反纪律。但是，你的项目是教育相关的科技产品，对不对？让他们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给你申请一些政策倾斜，开一些方便之门，这总不为过吧？比如，高新技术企业补贴，文化教育项目扶持，这些都是可以争取的。”

“还有教育界的校友，那就更多了。从教育局的领导，到各个中小学的校长、主任。我们不能搞摊派，更不能逼着学生买。但是，找几个学校，合作搞一个‘现代化教学设备辅助学习效果’的课题实验，总可以吧？让你的学习机，名正言顺地进入课堂，让一部分学生先用起来。只要你的产品真的过硬，实验结果是正向的，那这份实验报告，就是最有力的宣传材料！到时候，都不用你去找经销商，经销商会自己找上门来！”

一环扣一环，一层套一层。

一张以临江大学为中心，以遍布全国的校友为节点，涵盖政、商、学三界的立体网络，在唐树人的描述中，清晰地展现在张晋面前。

这张网，盘根错节，能量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