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只是感受,疼痛也是一瞬间。
是痛的感觉,不是真的身体痛。
就像是她的灵魂,沉浸式体验了此时大山脑海里的真实感受。
大山恐惧治疗,回想起治疗时的痛苦。
她也恐惧、痛苦。
真正的感同身受。
这种感觉早上刚出现过一次。
早上无意间和小丽对视时,她莫名其妙感受到了小丽的委屈痛苦。
压抑在她胸口的那股沉闷黏腻的情绪,其实是小丽当时憋屈痛苦的情绪。
她和小丽对视之后,感受到了小丽的情绪。
江暖觉得事情变得不可思议起来。
这种神奇的情况,是从她和大山交换气场以后开始的。
也许,是她得到了大山的某种能力?
江暖有些激动。
她从刚刚的状态中抽离出来,从她的角度看大山,没有再看见银针和草药。
只有一双委屈巴巴的眼睛,可怜无辜地看着她。
这会儿江暖感受到了大山治疗时的痛苦。
也说不出让他乖乖治疗的话。
她想起上次治疗时,大山“痛晕”过去。
心里就像被揪起来一样难受。
可寒毒发作起来,更难受。
江暖心里纠结不已,狠狠心撇开视线。
“你好好治病,等我学会了,我帮你扎!”
大山勾住她围巾的手指头,僵硬了一瞬,缓缓落了下去。
江暖的小心脏狠狠揪了一下。
抱着小雪狐的手微微颤抖。
一点不敢看大山。
呜呜,她能怎么办?
她也很心疼啊!
那个感同身受的能力,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
江暖在心里咬牙切齿地想着。
让他知道大山的痛苦,现在又没办法去避开它。
她夹在中间,很难受的喂!
好说歹说,总算是把大山给哄下楼了。
江暖一手抱着小雪狐,一手牵着大山,承诺晚上还给大山蒸一锅虾爬子,才把大山带下来。
刚下楼,就听到她爷爷跟陈老头吵架。
“老子都不跟你一个姓,少他妈跟老子排辈分!”
“你是俺孙女老师,跟俺儿子一辈,见到我喊一声叔,有啥不对?”
“去你大爷!有你这么算的吗?你咋不去学校里面当祖宗?”
“你玩不起!”
“你不讲理!”
“你没脸没皮!”
“你体亏肾虚!”
“……老子七十一!”
“再过两年软唧唧!”
“……”
俩老头你一句我一句,唾沫星子满天飞,举着拐杖颤巍巍。
她爸妈跟二叔二婶去厂里了,奶奶被俩人烦的进屋听起了收音机。
江暖听俩老头掐架,嘴角抽了抽。
幼稚!
俩老头都拄拐杖了,还跃跃欲试要干架。
没一个省心的!
等开春了,都送去读老年大学。
每天检查他们作业,看他们还干架不。
江暖在心里吐槽一番,过去把俩加一起快一百五十岁的老头拉开。
大山生无可恋地回到自己床上,脱掉裤子,留个裤衩,躺好。
江暖担心等下大山扎针时吓到小雪狐,要把小雪狐放她奶屋里时。
小雪狐眼睛都亮了。
“呜呜~”
它表现得很喜欢奶奶。
刚到奶奶屋里,奶奶就从炕柜里摸出一包蒙地肉干,拿出一块塞小雪狐嘴里。
小雪狐小心翼翼地张开嘴叼走肉干,犬齿不敢用一点力。
叼走肉干后,对奶奶摇着尾巴,笑得一脸谄媚。
一脸不值钱的样子。
“难怪老人说狐狸聪明,知道待在奶奶身边有好吃的。”
没有奶奶喂不胖的孩子,江暖已经能想象到,以后白嫩嫩的小雪狐,吃成一个球的样子了。
不过雪狐开心,奶奶开心,这不就够了嘛。
“行了,你去忙吧,把小崽崽给我带。”
“……”
她这一生爱带娃的奶奶。
江暖回到大山房间。
陈老头正拿着烧过的火柴杆杆,对着大山膝盖圈圈画画。
大山双腿绷地紧紧地,比上次还要紧张。
陈老头看到江暖,招呼她过去。
“这是这次要扎的几个穴位,你记一下,等下从另一边膝盖指出来。”陈老头直截了当说道。
江暖已经意识到这是陈老头教徒弟的方式,立马认真地记下圈起来的那几处穴位。
好在她记性还不错,加上穴位不多,看两遍就记住了。
手指轻轻指着大山膝盖附近的皮肤,一一说出穴位名称。
“嗯,小妮子记性还不错,难怪能考上大学。”陈老头满意地点头。
江暖手指离开大山的皮肤。
指尖划过皮肤时仿佛有电流流过。
大山动了动脑袋,看向江暖,心里的恐惧少了几分。
想到以后是江暖帮他治病,嘴角不觉咧开了。
他正美着呢。
膝盖处忽然一阵火烧的痛感,疼地他瞬间攥紧拳头,大口呼吸几次,才压下那股子灼热的痛感。
等待下一针。
他紧张地一身汗。
可等了一会儿后,除了有些麻麻的,其它什么感觉都没有。
睁眼一看,施针的人是江暖。
他目光柔柔地看一会神色认真的江暖,转头幽怨地望着吧嗒吧嗒干抽烟的陈老头。
哼!
死老头子故意的。
明明小暖扎的就不疼!
糟老头子坏得很。
此时江暖已经出了一身汗。
她目光专注,身体紧绷,手指更是不敢乱动一下。
谁家好人学医,还没入门就上手治病啊?
陈老头有毒吧!
她知道这一针扎下去,大山会有多疼,不敢扎又担心扎错位置,治不成病还白白疼一场。
整个人精神高度紧绷。
一针比陈老头五针还累!
扎完以后,手指头都是抖的。
陈老头笑眯眯地看着她,说:“怕个啥,这不扎得挺好,我当时还没师傅教呢,自个儿靠医术摸索不也学成了。”
“有我在旁边看着,你尽管下针,学医就是要多练多上手,熟能生巧。”
江暖听的心里有些愧疚。
前些年医疗资源匮乏,加上经济落后,很多人看不起病。
陈爷爷不知道救了多少生活拮据困难的人。
他学医的条件肯定特别艰苦,才会形成这种极端的教学风格。
江暖一脸崇敬,“陈爷爷,你当时是在自己身上练的吗?”
陈老头摇摇头,“那不是,扎自己多疼啊,我拿小猪和小狗练的手。”
江暖:“……”
扎完针,陈老头又教江暖念了一段“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