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振辉挥挥手，示意小梨念给他听。

小梨少女独特的轻灵嗓音，在陶振辉耳边响起：“疯子失控，打死村民，被关牛棚。”

陶振辉刚酝酿的睡意瞬间消失殆尽，缓缓睁眼，带着淡淡血丝的眼睛里情绪深不见底。

小梨安静地站在一旁。

过了一会儿，陶振辉吐了口气，这几日紧皱的眉头随之舒缓：“难怪这两天不见江暖和疯子一起出门，原来是疯子病情恶化了。”

”疯子中的毒，根本就没有解药，那些人还对疯子抱有希望，自欺欺人罢了。“

陶振辉起身，小梨快步过去扶他，递上披风：“陶先生，虎骨是至阳之物，江小姐是不是用虎骨来克制寒毒？”

陶振辉穿好衣服，回头看向小梨：“且不说相关古书都被收走了，江暖跟着那个半吊子医生学的一点医术，最多缓解一下疯子发作时的痛苦，最终毒素会蔓延疯子的五脏六腑，盘踞他的大脑。”

想到陆九发来的消息，陶振辉一扫前些日子的烦躁憋闷，“如今看来，毒素已经扩散到疯子的大脑，疯子彻底疯了。”

江暖还想搞养殖场做生意、当圣母拯救大山，呵呵，问过他的意见了吗？

疯子不流浪，他们怎么找到“那个人”的下落！

陶振辉对小梨说：“带上一百克虎骨，明天就是小年了，该去拜访一下江老先生了。”

“给陆九回个消息，让他撤离，我们现在过去。”

窗沿外，一只乌鸦歪了歪脑袋，抖落羽毛上的雪水。

小青山上，陆九顶着两只熊猫眼，小心翼翼试探着开口：“妹子，我帮了你，陶先生会不会报复我？”

江暖头也不抬地说：“不会！”

“哦，那就好。”陆九心刚放回肚子里，悠闲地喝着红糖姜水，看江暖和大山给假人穿衣服化妆。

江暖的声音突然幽幽响起：“他要是知道真相，会直接弄死你。”

“！”

“噗！咳咳……”

陆九一双眼睛瞪成了鱼眼珠，“妹子，你、你别吓唬我，我就是一打工的，咋还有生命危险呢？”

江暖把红颜料抹在假人棉袄裤腿上，抬头看向陆九：“夏虎认识不？”

“认识啊，曹孟德身边一名猛将，老有名了，我在用收音机听三国演义，最喜欢听夏侯渊那一段。”陆九说到这来了兴趣。

江暖：……什么夏侯渊？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胆子那么小，心却那么大！

正说着陶振辉呢，他咋扯到夏侯渊身上了？

耳背心大到这种程度，是怎么混到陶振辉身边做事的？

大山撇了他一眼，继续调整假人的伤势。

“咋了？”陆九被江暖和大山看得有点心虚，“你俩到底咋啦？”

“不是，妹子，刚刚是你先问我认不认识夏侯渊的，我说认识你咋又这个态度？嗷我知道了！”

“你是不是想让我学习夏侯渊的作战思路，来应对陶振辉的报复？”

江暖：……麻了，这特么还是个脑补哥。

“我猜中了对不对？让我想想，夏侯渊打仗时候最喜欢用的套路是什么……”

大山：小暖，好吵，拳头痒了。

江暖连忙拉住他：“算了算了，他奶给他拉扯这么大不容易。”

她算是看出来了，陆九要么就是大智若愚聪明绝顶，要么就是单纯实心眼没脑子。

不过前者可能性不大。

“待会儿大山把你打晕扔到路边，你醒了以后啥也不知道，就说看见大山发疯打死人了，你刚发完讯息就被大山发现，之后大山就把你打晕了，明白吗？”江暖去掉橡胶手套，上下打量着假人，还挺满意。

陆九眨巴眨巴眼，一双不咋大的眼睛里眼珠黑白分明，比山泉水还要清澈。

“不懂也没事，被陶振辉发现了大不了他弄死你。”江暖说完，随手整理着地上的衣服碎片。

陆九一个激灵，连连点头：“懂，懂！”

“大山，动手吧！”江暖抱起假人，对大山点头示意。

大山捏着拳头，一步步走向角落里弱小可怜又无助的陆九。

“哥，轻点呗哥，哥——嘎！”

大山一个手刀下去。

力道刚刚好，懵逼不伤脑。

少了陆九在耳边叨叨叨，大山情绪都稳定了许多。

大山把陆九夹在胳肢窝里提前下山，拿出陆九的BB机，一脚踩碎。

江暖拿皮子包裹住稻草做的假人，抗在身上，装作很吃力地背出去。

“江暖妹子，这、这是咋了？”江大毛正在兔舍旁边喂狍子，余光扫到江暖背上的东西吓了一跳。

这咋那么像一个人？

江暖表情有点慌张，就在这时，大山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表情阴冷恐怖。

眼神看起来像是要吃人。

身上沾着不明红色液体，身上的杀气仿佛化作实质。

江大毛被镇住了，不远处的张春梅李霞他们，看到这一幕纷纷拿起铁锹铁铲围过来。

江暖一把掀开稻草人，悄悄路给张春梅他们看：“婶子，上次陷害咱家厂子的人派来人跟踪大山，大山受刺激了，我做了个稻草人吸引他的注意力，谁要是问你们就说大山发疯打人了，别被大山给知道了。”

张春梅他们一头雾水，但有一点听明白了。

大山受刺激，做了个假人给他发泄情绪。

完了这个假人还不能让大山发现，他自个儿揍得是家人。

江暖话音刚落，大山抗着稻草假人下山，嗖一下跑没了影。

“唉呀妈呀！”

张春梅被吓一哆嗦，捂着心口：“小暖老板，你这报恩啥时候报到头啊，这疯子时不时疯一下，别哪天给你打了。”

“就是啊小暖老板，你也不能为了让疯子不出去祸害别人，就把他留在身边祸害你啊！”

“妹子，你这细胳膊细腿的，留个疯子在身边太危险了……”

养殖场工人纷纷围上来劝说江暖。

“疯子救了你，你冬天找个屋给他点吃的，让他自己过冬得了，没必要拿命去报恩。”

江暖对着大家感激一笑：“各位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先去看看大山，大家别忘了我说的话啊！”

说完，江暖骑上马，一路疾行下山。

与此同时，陶振辉正在备车赶往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