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抗着稻草人从山上一路跑到村里。

揣着手在村里遛弯的大爷见了，吓得嗷一嗓子。

过了半天才喊：“杀人了，疯子杀人了！”

杀人了？

村里躲在家里做炕上取暖的村民们，男的去找农具，女的放下针线活抄起扁担。

几十户人家哗啦啦从屋里冲出来，“人呢，疯子人呢？”

“都找找，谁家少人了？”

青山村村长江大刚抹一把额头上的汗，“大老爷们儿跟我一块找疯子，老娘们儿回家看着娃娃，别让娃娃跑出去了！”

听了村长的话，村里人立即分头行动。

刘桂花听说大山杀人了，也拉开门，江大刚问她：“疯子回去了吗？”

刘桂花皱眉：“没啊，咋了，你们是不是看错了。”

目击证人大爷吓得直哆嗦：“没看错，疯子抗着一个血人儿跑了，往大路上跑去了！”

江大刚脸色一变，带着村里男人们朝大爷指着的方向追过去：“快追！”

刘桂花连忙关上院门，进屋找二老去了。

婷婷妈抱着儿子嘀咕：“都怪江暖那个骚蹄子，非要领个疯子回来，这下好了，疯子杀人了！”

陈婶儿劝她：“婷婷她娘你少说两句，那疯子四处乱窜更危险，江暖那孩子把疯子带回家是做好事。”

“好事啥好事？说不定就是她看谁不顺眼，故意让疯子给人弄死的！”

“你…算了算了……”

陈婶儿见婷婷妈说不通，也就不理她了。

江暖是她亲眼看着长大的，小姑娘心地善良的很，不可能做出婷婷妈口中那种事。

江暖骑马下山，村里人已经散开，她进门把事情和爷爷奶奶说了。

“奶奶，我和大山抓住在咱家门口蹲守的那人了，他是陶振辉派来监视咱家的。”

“那个陶振辉，太过分了！”江爱国冷哼一声。

厂子里的事才过去几天，那小姑娘才做完手术，刚刚脱离危险，这个姓陶的又在搞事！

张凤侠威严的脸上同样出现一抹怒意，“为了个人利益，不把同胞性命放在眼里，一定要找到证据，把这个姓陶的绳之以法！”

江暖轻声道：“奶奶，我用那人的BB机，给陶振辉发了个消息，说大山发疯打死人了，陶振辉说不定会过来。”

“你这孩子，大山要是被抓走了咋办？”张凤侠有点着急，马上要过年了，大山在外边能过好吗？

“奶，你先别急，大山要是真那么容易被抓，他揍那么多人，早就被抓起来了。”

“……”听到江暖的解释，张凤侠有些沉默。

江暖觉得，这件事和大山说的，他从海上醒来后遇到的人有关系。

那些人一直在暗处保护他。

“爷，我等下和大山要出去一趟，陶振辉要是来了，你跟我奶想办法给人留下来，等我回来哈！”

“小问题，你奶年轻时候留下的敌人两位数都数不完，你放心去吧！”

“好嘞，爷爷奶奶我走了哈！”

江暖把计划告诉二老后，从车库里找出爬犁。

大山把稻草人放到陆九旁边，回去接江暖。

江暖已经套好爬犁，大山赶爬犁。

马儿跑得飞快，一路风驰电掣，雪花飞扬。

江暖死命扒拉着木板子，这速度，她觉得不走小路进城，陶振辉迎面都认不出她俩。

于是，江暖直接让大山改道走大路。

马路上，陶振辉坐在车里，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司机抹了把汗，“陶先生，咱们车装了防雪链，已经是安全范围内最快的速度了。”

陶振辉看一眼落后在他们车子后面的小汽车们，没说什么，闭目养神。

就在这时，迎面而来两匹马。

司机还没看清楚，马儿嗖一下飞了过去。

陶振辉睁眼：“刚刚那是什么？”

司机刚说过自己最快，转眼就被打脸，他神色讪讪：“回陶先生，好像，好像是马爬犁。”

马爬犁那种东西一点都不体面，快是快，陶先生肯定不会坐的。

陶振辉没多想，这里靠近乡下，家里有养马的，下雪天是会把马爬犁当成交通工具。

马爬犁停在传医巷附近。

这会儿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外面温度将近零下二十度，又到了随即冻死几个酒鬼的季节。

江暖和大山悄悄绕到陶振辉家后院，两只乌鸦飞过来，落到江暖肩头。

两只乌鸦好奇地打量着大山，看到大山的眼睛后，齐齐躲到江暖怀里。

不过还好，它俩没叫。

“好宝，今天晚上带你俩回家吃好吃的。”江暖摸了摸乌鸦脑袋。

陶振辉带着小梨，去了她家。

这几天乌鸦一直蹲守，不止有乌鸦小卫兵，还有蚂蚁小卫兵。

三天前江暖问陶振辉要虎骨，就是为了让这些小卫兵探查到藏虎骨的地方。

和她猜得一样，眼前这间满是桃木药柜的屋子里，寒气逼人，不像是存放虎骨和其它珍贵药材会有的能量场。

密实，在后院里！

后院小屋里，两名保镖烤着火，嗑瓜子唠嗑。

大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俩身后，下一秒，两人软软地倒在地上。

放倒保镖，江暖和大山在乌鸦落脚的位置，掀开草皮，果然在下面找到一个开关。

开关有密码，草坪底下爬出来两只蚂蚁，爬到圆形密码上左左右右绕了几圈。

江暖根据蚂蚁提示，旋转密码角度。

“咔！”

锁解开了。

打开开关进去，江暖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密实，和想象中的逼仄阴暗不同，密实里有灯有电，还有一套江暖之前在老七意识里见过的“恐怖刑具”。

我靠！陶振辉搞私刑？！

大山走到桌子上，看着上面一瓶暗黄色的液体，眼前忽然闪过一些碎片画面。

有人把这个东西，用到了他要保护的人身上。

他要保护的人是谁，大山怎么也想不起来。

“大山？！”

江暖连忙过去扶住他，她也看到了桌子上的那瓶暗黄色液体。

她把瓶子塞口袋里，看不见瓶子，大山逐渐清醒。

“小…暖？我、我没能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