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山谷间回荡，后方车队的驾驶员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吓懵了，猛踩刹车，轮胎在山路上摩擦出滚滚白烟。

等他们反应过来想要逃的时候，那些坦克的炮塔已经缓缓转动起来，黑洞洞的炮口精准指向了下方混乱不堪的车队。

追击者嚣张的气焰被这绝对的力量瞬间碾碎，剩下的几辆车慌不择路的试图掉头逃窜，但地形狭窄的山路让他们根本来不及转头。

有人惊恐的弃车跳下路基，连滚带爬扑向旁边的乱石堆。

结果，是那堆乱石都被炸的飞溅成碎末。

现代武器的极致暴力在此时展现的淋漓尽致。

李若寒推开车门跳下，脸上只有冰寒的肃杀。

我也跟着下车，双脚踩在布满碎石的路面上，看着山脊上那排沉默的钢铁巨兽，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史之瑶小脸煞白的跟在我身后，紧紧抓住我的衣角。

山脊上，一个穿着迷彩作训服的中年军官带着人小跑过来。

“首长！”军官在李若寒面前立正，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声音洪亮有力，“李强向您报到！”

李若寒回了一个军礼，动作相对有些散漫，“李队长，来得正好，情况你也知道了，后面怎么处理就自己看着办吧！”

我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幕，感觉脑子有点不够用。

“寒姨……”我忍不住开口，“你这关系……这么硬吗？坦克都能叫过来？”

李若寒转过头，似乎很满意我也有被吓到的时候，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怎么，小看寒姨了？你寒姨我高低也是在战区挂了职的。”

这时，李队长转向李若寒，神情严肃，“首长，对方不仅持有大量非法枪械，而且在高速公路上公然袭击军方相关人员，性质极其恶劣，现在证据确凿，是否按‘正常流程’处理？”

“正常流程？”我看向李若寒，有些不解这个词的含义。

李若寒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以前，只当他们是一帮无法无天的武装歹徒，是治安问题，是反恐，但现在……”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转向李队长，斩钉截铁，“他们武装袭击现役军官及其重要保护目标，意图明确，行为疯狂，这就是叛乱！按平叛流程办！”

“明白！”

李队长再次敬礼，然后迅速离开。

“平叛……”我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看着李若寒冷硬的侧脸，我对这个女人的能量和手中掌握的权力，有了一个近乎颠覆性的认识。

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之前理解的“家族势力”范畴。

“我们安全了。”

李若寒指了指旁边一处相对平坦的坡地，“去那边等会儿，等刀疤他们回来汇合，我们就直接去石市，只有真的到了家，才算真正踏实。”

史之瑶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长长舒了一口气。

我也感到一股久违的松弛感从骨头缝里透出来。

经历了这么多天的追杀、逃亡、恶斗，神经一直像拉满的弓弦，此刻在坦克炮火的“庇护”下，终于能暂时松一松了。

我下意识又看了一眼山脊上那些沉默的钢铁巨兽，它们真的很庞大，而且非常厚重。

跟百吨王那种体量不一样，但就是没来由觉得很有安全感。

“确实，”我喃喃道，“从没感觉这么安全过。”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

大约半小时后，几辆沾满泥土和血迹的越野车轰鸣着驶上了盘山路，停在我们附近。

刀疤第一个跳下车，他身上的加厚作战服多处破损，露出底下虬结贲张、布满血痕的肌肉，脸上也带着几道新鲜的血口子，但精神头很足，眼神凶悍依旧。

“大小姐！小刘兄弟！小瑶姑娘！”

刀疤大步走过来，声音洪亮，但带着一丝沉重，“解决了！那帮玩邪术的杂碎，全撂那儿了！”

他身后，陆陆续续下来近百名“虎贲卫”的成员，个个身上带伤，血迹斑斑，神情疲惫却难掩彪悍之气。

他们沉默的列队，动作整齐划一，带着一股难以明说的血性气。

“兄弟们怎么样？”李若寒沉声问，目光扫过人群。

刀疤郁闷的叹口气，“折了七个好兄弟，重伤十八个，轻伤……基本人人带点彩。”

他狠狠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他娘的！咱们一百多号人，打他们最多二十个！人数碾压啊！结果还是吃了这么大亏！那帮狗日的玩意儿，手段太邪门了！”

我安慰他，“不能这么比，你们是靠着药剂强化的体质，硬碰硬或许不比他们差，但他们那些萨满能请‘仙家’上身，用的是邪祟的力量，诡异莫测，除非……”

我指了指山下还在零星冒烟的坦克炮击现场，“普通的枪械，对付这种带着邪祟之力的东西，效果要大打折扣，子弹打上去，感觉像打在浸水的厚牛皮上，动能被抵消大半，咱们没有合适的武器，总不能人人扛着一辆坦克跟他们打。”

李若寒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天青说得对，这次是个教训，也给我们提了个醒，光靠身体素质和常规火力，面对这些真正的‘非人’存在，还是不够看，我们需要更多更有效的，能专门克制邪祟之力的手段和武器。”

她的目光转向我，带着明确的期许，“好侄儿，这方面，你懂的多，见识过的也广，寒姨这边，后续的装备研发和应对策略，恐怕得多靠你帮忙参谋参谋了。”

提到装备和应对邪祟，我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疑问。

我看着李若寒，“寒姨，说到这个……我记得上次你们进大兴安岭，除了找天葬神花，还一直在详细记录山里的各种邪祟现象，收集那些怪物的标本组织。”

“当时我就觉得有点奇怪，你们家怎么会对这种事情投入这么大精力？而且，对付邪祟，不是有道门、佛门那些传承千年的专业机构在管吗？就算他们不是彻底的官方组织，至少也是受到官方管控的吧？真出了大乱子，也用不着你们李家冲到第一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