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在心中快速追问。

“别问！照做！以后再跟你解释！”

压下心中的不解，我再次强行约束体内奔腾的力量，只调动了细微如丝的一缕。

虎鬼已经扑到近前，带着腥风的巨爪当头拍下。

百分之一的力量凝聚在拳锋，迎了上去。

接触的瞬间，巨大的力量差距显而易见。

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辆飞驰的卡车正面撞上，拳头上的兵煞死气瞬间被拍散，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重重砸在一辆装甲车的侧壁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喉咙一甜，一股铁锈味涌了上来。

百分之一的力量，在这成了气候的虎鬼面前，脆弱得可笑。

虎鬼一击得手，眼中凶光更盛，低吼一声，再次扑来。

那几只虎伥则发出无声的尖啸，如同鬼魅般绕过我，扑向周围的虎贲卫。

它们的攻击直接针对灵魂，几名队员猝不及防，眼神瞬间变得呆滞空洞，然后调转枪口就对着身边的同伴开火，虽然立刻被制服，但阵型出现了混乱。

我狼狈躲开虎鬼的第二次扑击，利爪带起的风刃在我刚才的位置留下几道深深的沟壑。

我体内的气血翻腾得厉害。

战斗变得极其艰难。

我只能依靠刚刚强化过的身体进行闪避和招架，偶尔用那百分之一的力量进行干扰，效果微乎其微，像是在给这庞然大物挠痒痒，但我跟它的每一次碰撞都震得我筋骨欲裂。

外公到底在想什么？

这样下去，别说捕捉，我自己都可能交代在这里。

不过我好歹是能牵制住这玩意。

这时，其他虎贲卫队员配合着重火力，终于将那冻死鬼打得彻底消散，又将那河漂子用特制的金属网束缚住，不断用阳煞冲击削弱它。

对付红衣煞则动用了声波干扰她的幻术，几名身手极好的队员冒着风险近身，用刻满符文的铁链缠绕她。

他们的进度比我这边快得多。

眼看我这边险象环生，一名小队长怒吼着，带着一队专门负责支援的小队冲了过来。

他们手持一种类似火箭筒的发射器，扣动扳机，射出一张张闪烁着电光的大网。

电网罩向虎鬼和几只虎伥。

虎鬼愤怒咆哮，挥爪撕扯，电网上的电光灼烧着它的利爪，发出焦臭。

虎伥则被电网暂时困住，发出痛苦的嘶鸣，行动大为受限。

压力稍减。

我抓住机会，再次调动那可怜巴巴的百分之一力量，这次不是硬碰，而是凝聚成极细的丝线，缠向虎鬼的四肢关节，限制它的动作。

同时，其他队员的各种束缚性武器也劈头盖脸地砸过来。

虎鬼纵然凶猛，在被电网暂时困住，又被各种针对灵体的束缚手段围攻下，动作终于变得迟缓起来，咆哮声中也带上了一丝焦躁。

它试图召唤更多的伥鬼，但那些刚刚被它害死的队员魂魄尚未完全被奴役，召唤受阻。

“收网！”

队员们大吼着，全力拉紧特制的锁链和网具。

几台大型牵引装置启动，发出嗡嗡的轰鸣，强行将这头凶戾的巨虎鬼拖倒在地，更多的束缚器扣在了它的身上。

它挣扎着，咆哮着，却终究没能再挣脱。

剩下的几只虎伥见主体被制，发出一阵悲鸣，身形渐渐变淡，最终消散在空中。

战斗结束，清点战果。

这次收获巨大，一口气捕获了包括虎鬼、红衣煞、河漂子在内的十二只厉鬼，都被封入了特制的容器中。

伤亡情况比上次好一些，但仍有数人重伤，大多是被虎伥迷惑后造成的误伤。

回到基地，看着那些封印住的邪祟样本，李若寒和技术团队如获至宝，立刻投入了紧张的分析和武器适配性测试中。

我终于找到机会，向外公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为什么非要我压制力量？如果全力出手，捕捉会更顺利，伤亡都不可能出现。”

外公叹了口气，“你以为你体内的兵煞死气和那些疫病之气是无穷无尽的？还是觉得它们对你身体没有损耗？”

“你动用它们，本质上是在燃烧你自己的‘寿命’，每一次全力爆发，都是在加速你肉身阳魄走向崩溃的进程，你必须学会控制，将力量输出在一个能被你身体自然恢复到能正好中和阴气的程度，简单说，就是给你的力量加一个阀门，细水长流，你才能活得足够久。”

“活得久，才有机会找到彻底解决问题的办法，否则，力量用一次寿命少一次，你知不知道你本来是能安稳活到八十岁的，但只是因为动用了三次野仲游光的力量，你就只剩不到一年寿命了？”

我摸了摸胸口，那里心跳平稳，却时刻提醒着我这具身体的异常状态。

为了存在得更久，我只能选择克制。

即使这意味着战斗更加艰难，风险更大。

后续，我们又进行了三次类似的“钓鱼”行动。

每一次都依靠小瑶的体质吸引来强大的邪祟，每一次我都严格控制着力量的输出，在几百号人和新式武器的配合下，成功捕获了更多样本。武器数据越来越完善，应对方案也越来越成熟。

然而，到了第五次行动。

我们布置了更大的阵势，调动了更多人手，严阵以待。

但是，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山林寂静无声。

除了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再无任何异响。

那股独特的“存在感”弥漫开来，却如同石沉大海，没有激起任何涟漪。

没有邪祟被吸引而来。

一只都没有。

“怎么回事？”

我皱眉，感知扩展到最大范围，依旧一无所获。

这片区域的阴气很正常，没有任何邪祟聚集的迹象。

小瑶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摇了摇头，表示没有感受到任何被吸引的存在。

外公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带着一种意料之中的平静：“看来，这附近够分量的‘存货’，已经被我们钓得差不多了。”

“这世道，小鬼可能很多，但真正能达到祸害人的邪祟远比咱们想象的要少，建国之后……那些不成气候的被陆续清理得差不多了，能残留到现在的，要么是极其擅长隐藏的，要么就是有了一定灵智，懂得趋利避害的。”

“后面可就不好找了，尤其是连续几次之后，只要不是太蠢，大概都能察觉到这是个陷阱了，想要更多的样本，就得想别的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