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几个的脸色都变得煞白，互相对视一眼，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恐惧。

官方背景是他们这种混迹在灰色地带的散修最惧怕的存在。

下了车，进入主建筑内部，看到来来往往忙碌的工作人员，以及一些房间里隐约传来的仪器运行声，他们的腰杆都不自觉弯了几分，显得异常恭顺和紧张。

“这边。”

李若寒将他们带进一间审讯室，或者说，一间布置得相对简洁的询问室。

没有多余的废话，我直接开口：“把你们知道的，关于宝清坊的所有信息，还有石市这个圈子的情况，都说出来。”

“是，是是是！”

那个使用血符的女人连忙点头，另一个男人也拼命点头。

在绝对的力量和身份压制面前，他们那点小心思早已荡然无存，乖顺得不可思议。

他们开始争先恐后讲述，所知虽然零碎，但拼凑起来，确实比柳小姐之前提供的要详细很多。

宝清坊确实是一个地下交易场所，但并非固定在某处，每次开市的地点都会临时通知，只有持有凭证或者被引荐的人才能知道具体位置。

交易的东西五花八门，从他们认为的“法器”、“符材”、各种稀古怪的矿石、药材，到一些来路不明的古物，甚至是一些“消息”和“委托”，都可以在那里进行交易。

他们强调，宝清坊背后有很深的势力，维持着基本的秩序，禁止在坊市内动武抢劫，否则会遭到严厉惩罚。

但也仅限于坊市内，一旦离开，发生什么宝清坊就不管了，所以每次交易结束，如何安全离开也是个大问题。

关于入场凭证，天葬神花的价值显然极高。

据他们所说，这种东西极其罕见，对于延年益寿有奇效，同时也是某些特殊“修炼”途径渴求的顶级材料。

如果拿去宝清坊拍卖，绝对会引起轰动，各大势力都会争破头。

“也就是说，这东西依然是最好的敲门砖。”

我看向李若寒。

李若寒点头：“价值足够，也能吸引足够的注意力，方便我们接触更深层的东西。”

问完话，让这两人签署了一份保密协议和一份临时雇佣协议后，李若寒安排人带他们下去，暂时纳入外围人员管理，进行初步的背景调查和评估。

虽然实力堪忧，但他们对本地灰色地带的了解或许有点用处。

房间里只剩下我、李若寒和面如死灰的柳小姐。

“柳小姐，”我看向她，“天葬神花我们还是要用，接下来，需要你作为我们的顾问，负责与宝清坊的联系和接洽，有问题吗？”

柳小姐一个激灵，连忙摇头：“没，没问题！我一定办好！”

她此刻的态度无比配合，甚至带着讨好。

见识了基地的规模和我们展露的冰山一角，她很清楚违逆我们的下场。

“很好。”

我点头，“宝清坊下次开市是什么时候？”

“三天后。”柳小姐赶紧回答，“地点通常要提前一天才会通知引荐人。”

“收到通知后，立刻报告，到时候，你陪我一起去。”我说道。

柳小姐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只带她一个人去，但还是立刻应下：“是。”

李若寒有些担忧地看了我一眼，我微微摇头示意无妨。

人带多了反而扎眼，我和柳小姐两人，目标小，也足够应对大多数情况。

三天后，柳小姐接到了通知。

地点设在南二环一个废弃多年的老剧院地下室。

这地方选得倒是隐蔽，闹中取静，而且地下结构复杂，容易设置关卡和撤离路线。

我和柳小姐开车过去。

我换了一身普通的深色休闲装，看起来像个沉默寡言的跟班。

柳小姐则依旧是她那身惹眼的红色连衣裙，似乎这是她标志性的打扮。

老剧院门口看起来破败不堪，但走到侧面一个不起眼的消防通道门口时，能感觉到暗处有视线扫过。

柳小姐出示了一张黑色的卡片，又低声说了句什么，那扇厚重的铁门才滑开一条缝隙。

里面是一条向下的狭窄楼梯，灯光昏暗，空气里带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

走了大概两层楼的高度，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经过改造的地下空间出现在眼前，面积不小，被划分成几个区域。

中间是一片相对开阔的区域，摆放着一些桌椅，像是个休息区。

四周则是一个个用隔板或者帘子简单隔开的小隔间，有些敞开着，能看到里面摆放着一些物品，应该是展示和交易的地方。

整体氛围嘈杂而压抑，人们交谈的声音都压得很低，各种目光暗中交织，警惕而审视。

这里看起来和我想象中的神秘交易场所不太一样，倒更像是一个管理混乱的古玩黑市或者地下走私市场。

卖的东西也确实五花八门，有些看起来老旧残破的罗盘、铜钱剑，一些形状古怪的矿石、骨头，泡在瓶子里的奇怪药材，还有一些据说是从古墓里挖出来的陪葬品，阴气森森。

柳小姐低声在我耳边说：“别看这些东西看起来不怎么样，有些是真有点门道的，价格也从几万到几十上百万不等，看眼力和需求。”

我微微点头，目光扫过四周。

这里的参与者形形色色，有穿着道袍故作高深的，有浑身江湖气的壮汉，也有看起来像是学者或者收藏家的人。

但无一例外，他们身上多少都带着些异于常人的气息波动，或强或弱，或正或邪。

柳小姐说得没错，这里几乎都是所谓的“修行者”，虽然大部分水平堪忧。

我更注意到，在这个地下空间的几个关键出入口和制高点的阴影里，都藏着人，气息明显比场内大部分人都要沉稳强悍一些。

他们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全场。

在一些不起眼的角落，我还看到了一些特殊布置，比如悬挂的铜铃、贴墙的符纸，甚至地面隐约勾勒出的纹路。

这些显然不是装饰品。

“那些是防备措施，”柳小姐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声音压得更低，“防止有人闹事或者黑吃黑，听说都是专门针对人的法器或者阵法，效果很厉害。毕竟这里鱼龙混杂，真闹起来，坊主的面子也不好看，所以安保很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