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一个穿着考究西装，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笑着迎了上来：“柳小姐，有些日子没见了，这位是？”

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下，带着审视。

“钱经理，”柳小姐态度冰冷的淡笑着，“这位是我的一位远房表弟，姓刘，带他来见见世面。”

她含糊的介绍了一下我。

钱经理恍然，对我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显然没太把我这个“表弟”放在眼里。

他对柳小姐笑道：“柳小姐这次来，是有什么好东西要出手，还是……”

柳小姐按照我们事先商量好的说辞，低声道：“确实得了件稀罕物，想请坊主帮忙掌掌眼，看看能不能上这次的拍卖。”

钱经理眼睛微眯，笑容不变：“哦？能让柳小姐说是稀罕物的，肯定不简单，不过坊主最近忙，我先安排人帮您看看？如果价值足够，自然能上拍。”

柳小姐点头，然后拿出一份文件递过去，其中是天葬神花的照片和保存状态的介绍。

这是柳小姐提议的，毕竟直接拿实物过来很容易当场被抢。

不过对钱经理来说，这样似乎就够了。

在钱经理刚离开不久，旁边隔间里走出三四个人，为首的是一个穿着练功服，太阳穴高鼓的精瘦男人。

他看到柳小姐，眼睛一亮，大步走了过来：“柳小姐！真巧啊，你也来了。”

“赵师傅。”

柳小姐淡淡打了个招呼，似乎跟他并不太熟。

赵师傅却很是热情，直接忽略了我对柳小姐道：“柳小姐，正好碰上你了，栾城那边有个活儿，一个老板家里闹得厉害，请了好几波人都没摆平，初步看像是黄仙闹宅，邪性得很。”

他比划了一下手指，“报了三百万！怎么样，有兴趣一起吗？就差你这样探查能力强的高手了。”

柳小姐下意识看了我一眼。

我面无表情，微微颔首，示意她自己决定。

柳小姐沉吟了一下，对赵师傅说：“具体什么情况？风险大吗？”

“电话里说不清楚，得空细聊？”

赵师傅见柳小姐似乎有意，更加热情了，“那家人急着呢，价钱还可以商量。”

“行吧，那你等我消息，晚点联系。”柳小姐点了点头。

“好嘞！那就说定了！”

赵师傅高兴拍了拍手，这才带着人离开。

等钱经理也暂时走开去安排鉴定事宜后，我低声问柳小姐：“刚才这几个人，实力怎么样？”

柳小姐看了看赵师傅他们的背影，低声道：“这个赵师傅练的是外家硬功，手上有点真功夫，气血比一般人旺，其他几人也懂些驱邪手段和道家法门，在整个石市，有他们这种实战水平的人，我估计……超不过一千个。”

“一千个？”我愣了一下。

这个数字比我想象的要多不少。

“石市一个地级市，竟然有近千号这种拥有非常规能力的人？”

柳小姐看出我的疑惑，解释道：“也不能这么算，宝清坊这种级别的交易场所，在整个华北地区也就四个。”

“石市这个辐射范围很广，周边上百个县镇，几千万人口，拢共也就筛出来这千八百个算是真正懂点修行门道且常在这个圈子里活动的，而且这些人里面，水分很大。”

她顿了顿，继续低声道：“圈子里一般把这些人分为三个档次，最多的是初学者，懂点皮毛，画个符都时灵时不灵，上不得台面，一般也不常来这种地方。”

第二种就像我，或者刚才的赵师傅，算是修为还行，有点自保或者赚钱的本事，是这些场合的主力，但说实话，真遇到硬茬子，也不够看。”

“第三种呢？”我问。

“第三种？”柳小姐脸上露出敬畏，“那就是真正的高手了，像您……您这样的。”

“都是强的离谱的，这种人基本都是少数传承悠久的世家大族家里豢养的供奉，或者本身就是一个势力的掌舵人。”

“他们很少露面，神龙见首不见尾，石市范围内，明面上已知的这类高手，大概有七个。暗地里还有没有我就不清楚了，那种层次不是我能够接触到的。”

“这些人平时怎么联系？”我问。

“他们一般不主动联系外人，”柳小姐摇头，“只有在每月一次的小型交换会，或者半年一次的大型拍卖会上，才可能见到他们的代理人，或者极少数情况下本人会现身，下次小会就在一个礼拜后，或许到时候您能见识一下。”

“嗯，到时候再来。”

看来这个宝清坊的水，比表面看起来要深得多。

这时，钱经理回来了，脸上带着热情了许多的笑容：“柳小姐，您带来的那样东西，我们初步看了，不得了！坊主已经知道消息了，请你们三天后务必带着实物亲自过来，好给你们安排交换会上联系。”

柳小姐矜持点点头。

准备好这些后，柳小姐看向我，“刘先生，接下来还有什么吩咐？”

我想了想：“联系刚才那个赵师傅，就说你对那个栾城的活儿感兴趣，现在就可以去看看。”

柳小姐有些意外，但没多问，立刻拿出手机走到一边去打电话。

过了一会儿，她回来：“说好了，他们在宝清坊门口等我们。”

我和柳小姐提前离开宝清坊，在剧院外的街角见到了赵师傅一行人。

他们开了一辆七座商务车。

赵师傅看到柳小姐出来，热情招手，但当他看到跟在柳小姐身边的我时，脸色顿时有些不太好看。

“柳小姐，你这怎么还带个拖油瓶？”

赵师傅语气有些不悦，上下打量着我，“这细皮嫩肉的，一会儿要是动起手来，我们可顾不上他，这小子哪条道上的？”

柳小姐脸色一变，赶紧打圆场：“赵师傅别误会，这是我远房表弟，姓刘，自己人，就是跟着来看看，长长见识，不碍事的。”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瞄我的脸色。

“表弟？”赵师傅愣了一下，脸上的不悦瞬间变成了热情，用力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哎呀！你看我这眼神！原来是自家人！小舅子是吧？失敬失敬！我是粗人，你别见怪！一会儿跟着姐夫，姐夫罩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