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好像都聚在地下区域。

再往深处，地下有个一直在跳动的“东西”。

它就像是整个厂区阴气的源头，每一次跳动，都让周围的阴气像潮水一样起伏。

我收回感知，睁开眼睛，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里面的人状态很奇怪，特别虚弱，生命反应很微弱，大部分都聚在地下，热成像可能被浓度过高的阴气干扰了，实际人数可能更多。”

我停了一下，又说，“地下有个大家伙，阴气就是从那儿扩散出来的，很强，还……很饿。”

“饿？”李若寒愣了下。

“就是一种感觉，好像要把所有生机都吞掉。”我没办法说得更准确了，这只是我本能感知到的。

就在这个时候，我脑海里突然响起外公的声音，“小子，我到石市了，你在哪儿呢？怎么你身边的气机乱得像阴间一样。”

我有点惊喜，竟然这么快就来了。

“我在汤山市，出来执行任务。”

“汤山市？”外公不满的骂着，“臭小子你疯啦！你都快散架了还往外跑？李若寒这人抓你壮丁也不能这么使啊！”

“我就是个顾问，不动手的……”我简单解释了一下。

外公沉默了一会儿，好像在感知我的状态，过了一会儿哼了一声：“还算有点分寸，行吧，你就待在汤山市别乱跑，我这就转线过去找你。”

“等一下！”我赶紧叫住他，“外公，里面的东西到底是啥？”

外公沉默了会儿，然后突然咦了声，“里面好像有一具半死的鬼壳？嗯……如果你们要调查里面，那就进去看看吧，只要别在里面待太久就没有什么危险，不过汤山市有鬼壳可就有点不妙了。”

我问他，“鬼壳又是什么？”

外公咂咂嘴，“你可以理解为小说里的万魂幡，只是那个万魂幡是一个武器工具，而鬼壳是切实的邪祟，只是它没有自我意志，是岛国阴阳师用来吸纳鬼魂阴魂的东西。”

“一般情况下鬼壳能装得下不下上千只厉鬼，所以能用鬼壳的阴阳师都是那种头领级别的人才能用，可按道理来说，那些头领都被我打的出不了门了，不该有漏网之鱼的……”

“总之你小心行事，能拖就拖，我会尽快过来的。”

声音一下子就没了。

李若寒好像察觉到我刚刚走神了，投过来询问的目光。

“没事，”我摇摇头，“我建议赶紧行动，危险系数不高，但里面的人状态很差，可能撑不了多久。”

李若寒果断下令：“行动！一组去破门，二组和三组左右配合，四组在外围警戒，技术组实时监控能量变化，有异常情况马上报告。”

队伍一下子动了起来，门一开，更浓重的阴冷气息涌了出来。

突击小组一个接一个地冲了进去，战术手电的光柱在昏暗的空间里扫来扫去，快速查看危险。

“没遇到抵抗？”

李若寒皱着眉头，通过耳麦问道，“报告情况。”

“A区安全。”

“B区未发现目标。”

“三组发现地下入口，能量读数从下面传来的，生命信号也都集中在下面，入口处有残留的结界力量，已经被破坏了。”

“都小心点，往下面搜。”

李若寒下令，同时示意我跟她一起过去。

我们朝着三组发现的入口走去。

那是一个宽阔的混凝土楼梯，没有门，下面的台阶都淹没在一片黑暗里，就阴冷的气息像有实质一样，从下面不停往上涌，还带着更浓的腥臭和腐朽味。

我的右手现在已经不只是刺痛了，而是一阵冰冷的灼烧感，这说明下面的阴气浓度高得吓人。

突击小组带头往下面走，战术靴踩在积满灰尘的台阶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楼梯很长，拐了个弯，才看到下面有一点微弱的光亮从虚掩的铁门缝隙里钻出来。

门后面是一条宽阔的通道，好像是以前的防空巷道。

而通道的两边，横七竖八躺着好多人。

他们穿着各种各样的衣服，大多都破破烂烂，脸色灰扑扑的，呼吸很微弱。

我们一进去，他们只是慢慢转动眼珠看向我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像丢了魂儿一样。

粗略一看，人数肯定超过一百人了，几乎把这个通道都塞满了。

这些人身上，大多都散发着和萨满相似的力量波动，不过现在都已经很微弱了，好像随时都会消失。

“都是萨满……”李

若寒看了看四周，语气很沉重，“看来，他们被当成弃子了。”

一个突击队员上前检查离得最近的一个人，回来报告说：“首长，生命体征特别微弱，严重脱水，营养不良，有些人还有外伤，不过……更像是自身的生命力流失得太厉害了，和之前刘先生的状态很像。”

李若寒蹲下来，看着一个靠在墙边的老萨满，他年纪很大了，脸上的皱纹深得像刀刻的一样，一点光泽都没有。

李若寒问，“你们为什么在这儿？”

老萨满的眼珠慢慢转动，焦距对准李若寒，嘴唇动了动，发出特别沙哑微弱的声音，得凑得很近才能听清。

“等死……”

他喘了口气，好像说这几个字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们是……祭品……”

“祭品？献给啥？”李若寒追问道。

老萨满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干枯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指向通道更深处：“需要……生机……”

“你们还有多少人？其他人在哪儿？阴阳师呢？”李若寒一个接一个的问。

出乎意料的是，这个人还真是有问必答，一脸说了好几串地址。

“分散开了……核心的……大人们……应该在……准备……大的仪式……”

老萨满的气息越来越弱，“报复……双方……都要……付出代价……”

他说完这几个字，脑袋一歪，彻底没了意识。

医护人员赶紧上前对他进行紧急救治。

李若寒站起身来，脸色从来没有这么严肃过。

她马上通过加密频道把得到的情报传回指挥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