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你醉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我没醉，我也没迷……龙夫人是天上的龙，你知道吗？我在色迦寺遇到她的时候，见到了龙……龙吟色迦寺，她是龙……她答应我，带我飞上灵山，打破三界所有规矩。叶天，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是谁说的？尸毗王割肉喂鹰，立地成佛，我也可以……我司空摘星一入坛城，立地成佛……一入莫高窟，得道成仙……”

“司空，别喝了，你真的醉了！”

叶天皱眉，他从不喝醉，更讨厌借酒浇愁。

“叶天，龙夫人是龙——你看我说的真是废话！龙夫人当然是龙，不然为什么叫龙夫人？她陪伴金枝公主修行，龙缠金枝树，皆非凡间人……呵呵呵呵，这是我送给她的诗，她给我接续了下面两句，但闻天子语，狂雪塞乾坤。她真是个聪明而有趣的女人……”

在尼泊尔，叶天见过龙夫人无数次。他的印象中，龙夫人是金枝公主身边的带刀侍卫。

有龙夫人在，就能保得了金枝公主的平安。

“司空，她们不是你应该爱的人。去北海道吧，你以前总说，喜欢岛国那边温婉可爱的姑娘。去那里，找个好姑娘稳定下来，不要想大雪山的事情。在这里，失魂落魄的事情太多太多。那些虚妄可怖的经历，你根本承受不了。”

司空摘星灌了一口酒，猛地停住，死死盯着叶天：“你知道什么？”

叶天淡然一笑，大度地摇头，不理睬司空摘星的醉态和醉话。

“叶天，佛陀花是宝物，能让我立地飞升，焕发新生。龙夫人说，无论是谁，拿到佛陀花，都会明白那首佛偈的伟大意义——昨日之我，已然非我，今日之我，才是我真启迪。我有明珠一颗……照彻山河，呵呵呵呵……”

叶天皱眉，司空摘星是毫无修行基础的人，从修行者那里听来几句没头没尾的佛偈，就想一夕顿悟，简直是妄想。

“进坛城，拿佛陀花……进坛城，拿佛陀花……”

砰——

酒瓶落在桌上，司空摘星向后一仰，沉沉睡去。

叶天注视着司空摘星酡红的脸，慢慢玩味着对方刚刚说的四句诗——“龙缠金枝树，皆非凡间人，但闻天子语，狂雪塞乾坤。”

叶天取出手机，嘴角露出苦笑。他想打电话给金枝公主，验证“龙夫人是龙”这件事。

他还没有拨出号码，就有电话进来，正是雷纯。

“叶天，51地区的天蝎将军不讲武德，悄无声息地就发动袭击。我刚刚致电她，她笑得花枝乱颤，说是送给袭明卫的见面礼。她自称是你在西点军校的同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为她故，沉吟至今——是真的吗？”

叶天微微皱眉：“大将军，这样的疯话，你也相信？”

“她说，你的肚脐向下三寸，有一个手掌形胎记，五指指尖向上，指向前胸中线，对吗？”

“对。”

“每次心情激荡，暗灰色的胎记会变成鲜红色，对吗？”

叶天叹了口气：“大将军，田星是个擅长编纂桃色故事的女孩子，进入51地区之前，凭借父母关系，在华府舆情部实习一年，编造各种谣言，信手拈来。不要听她胡说，我跟她没有一点私人关系。”

“我只想知道，那个胎记的故事，是真的吗？”

叶天无语，微笑变成苦笑。

“叶天，大敌当前，我得弄清楚，你是朋友还是敌人，值不值得信任？西点军校出来的学生，身份总是存疑。我职责所在，必须得问清楚。”

叶天无奈地叹气：“大将军，我很快就回尼泊尔，远离你的管辖范围，即便犯事，也不会拖累你。所以，不要听风就是雨，在我的身份上大做文章，可以吗？”

雷纯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叹气：“别怪我多事，江南霹雳堂与51地区势不两立，而这一次又是天蝎主动挑衅，我已经向上面正式请示过——袭明卫全军出击，不留活口！”

叶天肩头一震，脱口而出：“不要这样！”

他之前算计，蚁人部队与袭明卫联手，先借着甘雯的灵力，弄清楚双面壁画的内容和意义。然后，不管是司空摘星还是其他人，全力以赴进入坛城，揭开莫高窟的终极秘密。

当下，一旦雷纯全军出击，就变成了决死之战。

敦煌是中原地盘，袭明卫背靠大理寺，大理寺背靠百万雄兵，就算有一万支蚁人部队，也要被轰为齑粉。

这绝对是个巨大的错误，很有可能，因为东西方内讧，不能一致对外，错失了揭开敦煌玄学世界秘密的大好良机。

“叶天，我管不了那么多，敦煌、玉门关、茶卡盐湖、嘉峪关、魔鬼城——天蝎麾下五支部队盘踞之处，尽在我攻击范围之内。全军出击，五连斩！”

叶天口中苦涩，无法再说什么。

田星统领最先进的蚁人部队，本来可以在西部戈壁横行无忌，难觅对手，偏偏遇见了霹雳堂的死敌。

国恨又加家仇，这一场乱局，算是解不开了。

“叶天，如果未来的某一天，我将田星的人头呈上，你会不会怪我不给面子？”

叶天努力地挤出微笑，不让自己的声音过于消沉：“还好吧，大将军做任何事情，都代表了袭明卫。我只是平民，不容置喙，雷小姐请便吧！”

“好，既然如此，我马上下令，命神剑萧亮火速出击，在魔鬼城一带，斩杀敌酋——”

叶天倒吸了一口凉气：“大将军，你为了击退蚁人部队，竟然邀约‘凌烟阁大国手封神榜’的高手出关迎敌？”

雷纯的声音变得极其肃杀：“不是击退，而是全歼，不是邀约，而是命令。我已经借大理寺之力，上达天听，从今天起，‘凌烟阁大国手封神榜’之中，除去‘无极青帝、东海黄虎、南岭红魔、西极白尊、北水黑刀’之外，皆听我袭明卫指挥。神剑萧亮算什么，不过是我马前小卒而已——”

叶天说不出话来，立刻感到，敦煌的江湖天色，又暗了三分。

“凌烟阁大国手封神榜”集合了华夏江湖巅峰高手，每一人出列，都能撼天动地，令周边小国的君主心惊胆寒。

“叶天，我刚刚电令江南霹雳堂四百帮众，火速集结至敦煌，搜索蚁人部队流窜残敌，杀无赦——我霹雳堂雷家与51地区这笔血债，应该清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