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曲傲是老龙后人，他和龙夫人之间，又有什么关联？巴尼赫家族遭受割肉咒，当年老龙也曾遭受白房子特邀苗疆大炼蛊师的骨血咒，或许证明，发生在莫高窟的一切玄学迷局，都是大国图谋之幽暗延伸。多年以来，白房子根本没有放弃扑克牌通缉令绝密项目。那么，当下唯一的战局结果就是——老龙必死，曲傲必死！”

“令尊老龙在巴格达犯下令人发指的罪恶，到现在为止，都没人出来担责。扑克牌通缉令上的人，至今在你窝藏之下。你拿到了沙之裁决又能怎样？一个不是人的无耻之徒，始终活在阴影之下，一辈子走不出来……”

朱秀这些话，犹如标枪匕首，每说一句，都刺得曲傲后退一步。

“叶天，我们该帮忙吗？”

“雷纯，这是南亚小国和西南朱家之争，我们帮不了。”

甘雯深深长叹：“没错，玄学之战，亘古确定，不是今时今日能够解脱的。就好像画中的鹰雀之争，唯有尸毗王割肉喂鹰，才能彻底解决。”

“你对巴尼赫家族做了什么？”

面对曲傲的惊怖怒喝，朱秀的笑声冷漠而平静，犹如虚空中有人摇响了招魂铃：“你动了尸毗王的沙之裁决，那上面被人下了割肉咒。南亚小国君主忌惮你的力量，采用这种方式，对巴尼赫家族下了灭绝令，审判日必定到来。今天，就是你们的审判日……”

曲傲终于忍不住，双臂一扬：“刀去——”

刀山对于鹰山、雀山的斩杀随即开始，半空中刀光缭绕，伴随着鹰雀的惨叫之声。

“叶天，毕竟朱秀腹中，有曲傲的孩子？”

甘雯冷笑：“雷纯，你是不是疯了？这一切都是假的，朱秀是亡明嫡系，君王之后，怎么可以嫁给一个半人半龙之人？她早就跟我说过，一切都是假象，就连委身于曲傲的人，都是替身。昔日老龙的女人从巴格达逃到港岛，腹中怀着九命龙种——”

叶天深吸了一口气：“不是九命龙种，而是九头龙。”

那个故事过于诡异，在港岛那边流传开来后，随即被管理局掐断消息来源，变成了以讹传讹的坊间怪谈。

既然没有来源，传来传去，一笑了之。

叶天认识那一案的海牙国际法庭大法官，从庭审资料中得知，孕妇腹内有九头龙之胎。另外一段真实视频中，九头龙诞生，最后不知所踪。

此刻，如果曲傲真的是老龙后代，那事情就麻烦了。

战斗还在继续，但曲傲始终没有向朱秀动手。

“你对我有没有过真心？”

“曲傲，别做梦了，一个人怎么可能对一条龙付出真心？”

司空摘星突然出现，拍着栏杆，心有不甘：“真是蠢材，一个人当然可能对一条龙付出真心，不是吗？”

他转向叶天，脸上不见丝毫嬉皮笑脸：“叶天，在佛法慈悲中，世间众生，万物平等。所以，一条龙也应该拥有爱情，不是吗？想想唐人传奇中的柳毅传书？那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叶天皱眉，他没想到，《柳毅传书》这则唐人笔记小说，正好代表了人龙之恋。

面对司空摘星的诘问，叶天无话可说。

“你知道吗？龙夫人也许……就是一条龙！”

叶天苦笑：“司空，不要开玩笑。”

鸣沙山深处，涌起了铺天盖地的沙尘暴，向舞台涌来。

舞台上，鹰雀落尽，刀山坍塌，只剩下曲傲和朱秀。

“杀光了它们，你也完了。过去，藏身于割肉喂鹰图中，你勉强可以活下去。如今，鹰和雀没有了，已经没有为你遮挡天谴的屏障——”

“朱秀，就算没有屏障，我也要杀了你……刀来——沙之裁决！”

曲傲举起刀，刀已经变成赤红色。

雷纯惊叫起来：“那是巴格达老龙的赤龙刀，原来，敢在沙漠里血战盟军，就是因为有尸毗王的天赐之刀。既然那把刀还在，老龙就不会死……”

司空摘星翻了个白眼：“老龙本来就没死，龙生九子，也都没死。就连龙夫人也在，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此刻，叶天内心涌起一阵阵颤栗。

舞台上，曲傲狂暴，身边还有庖三千跟随。但朱秀却极度柔弱，身后空无一人。

那一刀劈下，朱秀必死。

嗡——

曲傲一刀劈下，红色的刀芒暴涨十丈，劈向朱秀头顶。

朱秀扬起双臂，身后燕雀尸山中，陡然飞起一只七彩凤凰，落在她的头顶。

凤凰张开羽翼，翎毛上镶嵌着的万般法宝，闪烁着耀目华光。那一刀斩在凤凰身上，消失不见。

栏杆边的四人同时惊呼，一开始是惊骇于朱秀之惨死，后半部分，却是在惊骇于凤凰出现。

雷纯喃喃低语：“陌上风华，凤凰于飞。龙现西南，魔门洞开……凤凰来了，龙也来了，魔门洞开，魔女复活的谶语，也要成真了……”

曲傲连斩三次，都被凤凰挡住。最后一刀，凤凰唳叫，翎羽一卷，将那把刀收走。

“那是世代守护朱家的不动明王……”

甘雯色变，抓住叶天的手。

叶天明天，大明皇帝于丐帮中崛起，以一丐之身夺得蒙古大元天下，就是因为，他受到不动明王的庇佑，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即便是“不死战神”脱脱老太师、“万王之王”陈友谅等，都败在他的金戈铁马之下。

如今，不动明王凤鸟出现，曲傲获得的尸毗王秘宝沙之裁决，也黯淡无光。再战下去，也是死路一条。

呜嗷——

曲傲头顶，一条长龙腾空而至，盘旋下降，绞杀凤凰。一龙一凤，瞬间陷入激斗。

司空摘星挠头：“噩梦，这是我多年来一直做的噩梦，龙凤之战，最终两败俱伤。世间再也没有龙凤，只剩传说。莫斯科一战、柏林一战、巴格达一战……种种结局，莫不如此。

现在，叶天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莫高窟包罗万象，254窟尸毗王割肉喂鹰图只是数百甚至数千壁画之一。如果所有活画全都活起来，这片沉寂许久的戈壁滩，就要彻底疯狂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