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看江暖着急，听话地卷起衣袖。

陈老头仔细瞅了瞅，又担心自己喝酒误事，还去洗了一把冷水脸。

对着大山的手臂研究半天，没发现任何异常。

他看向江暖。

江暖：“？”看她干啥？

她把大山前几天骨折后徒手接骨的事说了。

徒手接骨？

陈老头一开始不相信，后来想想这事发生在大山身上，也就不奇怪了。

大山能后背背一个，手里夹一个，还能跑得比小汽车还快。

治疗寒毒针灸敷药都能忍住一声不吭的狠人。

就算江暖告诉他，大山打死一头老虎，他都不会意外。

“接挺好，我没看出有啥毛病。”陈老头对江暖说道。

江暖还是有点担心，“大山把夹板去掉了，他骨头会不会变形？”

陈老头笑了笑，对江暖说：“普通人需要打夹板，但他都自己接骨了，寒毒两年都活着，有没有夹板对他来说都是小问题。”

“你呀，是关心则乱。”

江暖听到这话，觉得没有什么问题。

大山救了她，她自然要关心大山。

陈老头跟江爱国喝嗨了，陈老头喝得满脸通红，直往桌子底下嘟噜。

张凤侠白一眼老头子，没眼看。

她抱着小狐狸，教小狐狸崽子啃排骨。

“暖儿，给小崽子起个名儿，老叫崽子它不乐意。”张凤侠对江暖说道。

“奶，这是保护动物。”咱不能养啊。

“那咋了？”

“要上交林业局的。”

“交上去干啥？关动物园里当猴给人耍？”张凤侠搂着小雪狐，瞅一眼只顾喝酒的老头子，“回头让你爷跟林业局老张说一声，咱养好了就放山上放生。”

“放哪个山？”

“咱屋后头的山啊。”

“……”

正在认真啃骨头缝肉肉的大山，听到江暖要把小雪狐送走，顿时紧张起来。

他对江暖说：“藏起来。”

把小雪狐藏起来，就不会被别人发现。

说完，他对喝得醉五醉六的陈老头说：“你不许说出去。”

陈老头喝晕了，支不住脑袋，头一点一点的。

大山指着他，对江暖说：“你看，他答应了。”

江暖：-_-||

张凤侠觉得大山越发顺眼，瞅着就亲切。

搂着小雪狐，对它说：“咱不理姐姐，瞅瞅咱这毛又长又白，软乎乎的喜人的很，就叫你毛毛吧！”

毛毛呜呜叫了一声，尖长的脸蛋在张凤侠怀里撒娇。

看小雪狐有了自己的名字，大山松了口气，高兴地给张凤侠夹一块大排骨。

排骨又进了毛毛嘴里。

江暖和大山默默吃饭，俩人都爱吃锅包肉，他俩坐的地方嘎嘣嘎嘣的声音就没停下来过。

吃完饭。

喝趴了的俩老头，被大山一边夹一个，送进屋子里。

张凤侠抱着毛毛，教它认花。

“毛毛，这玩意儿是菊花，梅兰竹菊四君子，好看吧！来给你吃一口。”

毛毛歪着脑袋，看着眼前一小条黄色的东西，把鼻子伸过去嗅了嗅。

直觉告诉它，这东西不能吃。

可张凤侠递到它嘴边，它犹豫了两秒钟，听话地张嘴，把花朵衔进嘴里。

下一秒，一股子苦涩在它口腔里蔓延。

它想吐掉，看到奶奶期盼的目光，又乖乖咽了下去。

呜呜。

好苦呀！

张凤侠看毛毛真吃了，惊奇地瞅着它，“哎呦，毛毛真乖，什么都吃，一点也不挑食。”

毛毛：“？”

它刚刚吃的苦，算什么？

一点多张凤侠困了，把毛毛放回窝里，她回屋午睡。

江暖担心爷爷和陈爷爷吐，拿着医书守在门口。

大山在她旁边吃东西。

临近年关，厂里到了旺季，山货特产光是往外地发的，都供不应求。

何雅珍提前从厂子里往家拿了年货。

干果还有干果做成的糖，还有各种菇子木耳。

大山喜欢吃榛子酥和松子糖。

给他一块糖，他能安安静静坐半天。

不过大山闲不住，帮刘桂花切虾片。

虾片面团是刘桂花昨天做好的，鲜虾剁成肉泥，加上咸盐味精十三香葱姜水调味，加上淀粉和匀。

小臂粗细，圆圆一条。

晾一夜，风干了就能切片存起来。

放袋子里把口扎好，能吃大半年。

不过干了的虾片面条很难切。

用刘桂花的话说，干了以后能捶死一头猪。

她也就每年过年备年货，才会趁着这个机会多做一点放家里存着，孩子想吃了炸一点。

一小把就能炸一大盆。

大山右手拿刀，左手扶着面团，一刀一片，跟切泥团似的。

以前刘桂花要切一下午。

大山用了半个小时全部切完。

这还是大山追求完美耽误事了，虾片都薄到透光，每一片都跟机器切割一样，薄厚几乎完全一样。

刘桂花一高兴，专门给大山炸了一锅虾片儿。

江暖也凑过去吃。

她离开这会儿功夫，江爱国从床上爬下来，去上了个厕所，路过菊花盆。

盯着菊花看了一会儿，转身从屋里端出来一杯黄黄的液体。

江暖正吃着虾片呢，忽然听见一声尖锐的尖叫声，好像把把她的耳膜穿透。

“什么声音？”江暖揉揉耳朵，一脸懵逼地问大山和刘姨。

刘桂花摇头，“啥声儿也没有啊。”

大山专注地吃着虾片，嘴巴里嘎嘣嘎嘣不停。

江暖懵了。

她幻听了？

江暖以前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是自从大山出现以后，她已经习惯了自己身边频繁出现的玄学事件。

尖叫声喊完就没了。

她也没放在心上。

傍晚大山把陈老头背回家，这回陈老头学精了，把晚饭打包带走，没吃。

第二天一大早，江暖刚下楼，就看见她爷套上靴子，拿着马具要出门。

“爷，你起骑马上哪？”

江暖一脸好奇地看着她爷。

骑马，她也想去！

江爱国心虚地朝屋里看一眼，对江暖说：“我去给你哥送点吃的，他在外边这么多天吃不好。”

“爷，我也想去！”

她想去看看萧然。

但一向对她有求必应的江爱国，却一口拒绝，“外边天冷，你在家休息。”

江暖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对二老太了解了。

她小声问她爷：“爷，你惹奶奶生气了？”

江爱国立马心虚地朝屋里看一眼，眼神飘忽：“咋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