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动刑
更新时间:2025-07-10 08:40:28 字数:2198 作者:于秋陨

西夏亲卫牵马押人,照路而去。榷场之内虽一片狼藉,但秩序已渐渐恢复。

火落之后,夜风更紧,榷场北角的烟尘虽已被风卷得七七八八,可空气里仍有一股焦灼与血腥夹杂的味道,像贴在皮肤上似的,甩都甩不掉。

拓跋志坚回到大帐没歇多久,亲兵便匆匆进来禀报:“回大人,三个俘虏都押到了南侧仓室,审问官已在,等您发话。”

“好。”拓跋志坚点点头,披上甲袍,面色铁青。

他原以为这场开市能顺利推进,如今却先被当头泼了盆冷水。帐外星子黯淡,几乎被烟尘掩了半边天。

他一路快步走入临时拷讯所,那是一间用旧仓屋改的木屋,门板斜歪、四壁挂着油灯,昏黄不明,屋中却已经摆好了三条长凳,铁链锁得哗啦作响。

三个俘虏被分隔押在屋角,两人负伤,脸色苍白,一个嘴角发青,显然吞过药,但没死成。

拓跋志坚走进去,只看了他们一眼,便转头望向站在一旁的副官:“先审这一个。”

他抬手,指的是中间那个脸色最硬、眼神最横的家伙。

副官点头,招手示意,一名壮汉上前,将人按进刑架。那人虽有伤,却强忍着不吭一声,双眼盯着拓跋志坚,毫无惧意,反倒隐隐透出一股骄傲。

“你叫什么名字?”副官开口。

俘虏不说话。

“隶属哪部?谁指使的?”

依旧沉默。

副官皱眉,脸上已经没什么耐性。拓跋志坚却不急,反而走到俘虏面前蹲下,看着他,语气缓慢:“你很能忍,这点我认。”

“你心里也清楚,你们不是散匪,也不是偷马的野狗。你们这一队,是有编制、有命令、有目标地干了这一票。”

“说出是谁下的命令,我可以保你不死。”

那人冷笑一声:“不死?”他沙哑着嗓子,“在你们西夏人手里活着,跟死了有区别吗?”

拓跋志坚闻言,淡淡一笑,不再说话,只是站起身,轻轻吐了两个字:“动刑。”

副官应声,挥手叫人,屋角早已备好的滚水、枷具、铁签、钳子等一应俱全,陆续上前。

“烫指、夹筋、灌盐水,别弄死,疼就行。”副官冷声吩咐,像是在说今天要不要放炭炉烧酒一样平静。

几名壮汉擎起俘虏,猛然压倒在地,撕衣、上刑,一气呵成。

第一声惨叫,是在炙烫的铁签压下来的时候响起的。

撕裂的嗓音划破夜色,整个审讯屋外几只夜鸟扑棱棱飞起。屋内的气味也随之变得呛人,混着焦肉、血腥和汗酸,一股浓浓的生死之气弥漫开来。

第二个壮汉正要抬起钳子,拓跋志坚忽然抬手:“等等。”

他走到俘虏面前,目光锐利如刀:“我不怕你不说,我怕你说得晚。你这点骨头,扛得了一夜?”

俘虏嘴里满是血沫,眼神却依旧冷冽:“你……要真想知道,就给我个痛快。”

拓跋志坚笑了笑,语气却冷得像冻土:“你若想痛快,我现在就能成全你。”

“可你死得痛快,我们活人怎么办?”

他转头望向副官:“从牙口挨个检查,舌头、腭顶,全给我翻出来。有毒囊的,一律取下灌水封喉,留着慢慢问。”

“是!”副官领命。

这时屋里另一角的俘虏忽然动了动,眼神一闪,像是被刚才那场拷问激出了些情绪。

拓跋志坚一眼看过去,目光沉沉,顿了一息,忽而笑了,“你要说?”

俘虏咬着牙,犹豫了一瞬,终究没有点头,只低声闷哼一声,往旁一倒,像是装晕。

“行。”拓跋志坚点头,转头对副官吩咐,“一个时辰之后,把这三人全身上下一寸不剩地审清楚。我不要口供,我要交待清楚是哪一营哪一司,谁签的兵契,谁发的刀粮。”

“是。”

他顿了顿,又道:“审完,写三份文书,一份留我手里,一份给泾原边军,一份派人直送京师。就说,榷场已遭偷袭,金人动作不止。”

副官抱拳:“大人高见。”

夜越深,风声愈急,审讯所的灯却亮了一夜。

酷刑没停,那三名俘虏也没再装硬骨头。

到了子时末刻,第一个人终于扛不住了,他没开口叫冤,也没求饶,而是在一次铁签炙烧落指之后,喉头一哽,吐出一口血,低声道:“别烧了……我说……”

拷问官顿时挥手示意停刑,拓跋志坚一直坐在屋中,没动,听见这句话才缓缓起身,走近俘虏身前。

那人已经满脸是汗,眼神发灰,语气却透着一股狠劲:“你们西夏……想和大宋做买卖,就别怪大金下手早。”

“我……是大金第四王子兀术亲派斥候组的第五营,任务是摧毁你们榷场外围,扰你们心、毁你们信。”

话一出口,屋里骤然沉寂。

连一直神色淡然的副官也倒吸了口气:“兀术?他亲派的?”

俘虏咳了一声,吐出两颗牙,声音几不可闻:“是……我们受训两年,不为别的,就为西夏这道口子……开不得。”

拓跋志坚盯着他,目光如刃,仿佛要从他脸上剥出什么来,“你们总共派了多少组?”

“我只知道我们是第五。”俘虏喘了口气,咬牙笑了笑,“你们能抓住的,就只有我们。”

这句话说完,他便歪头不语了。死倒没死,命是还吊着,但也就只剩半条。

拓跋志坚没有再追问,缓缓后退几步,抬手对副官低声道:“封口,断舌,暂时不死,留着。”

“是。”

一个时辰后,密信封好,押送军骑即刻动身,快马连夜向贺兰山方向疾驰。

三日后,西夏上京,兴庆府。

宫城内,李乾顺一袭常服坐在御案前,正翻阅前日国政奏报。一旁濮王仁忠步履急促进殿,手中捧着最新的榷场密信,脸色比常日沉了几分。

“皇兄。”仁忠一进殿,直接拱手呈信,言简意赅,“拓跋志坚急报,榷场遇袭,元凶已查明,乃大金王子兀术所设斥营,意图破坏我与大宋边市互通。”

李乾顺闻言,眉头微皱:“兀术亲派?”

仁忠点头:“审口确凿,西夏与大宋一旦通市,对金国南进大计构成威胁,兀术此举,是先下黑手试水。”

“好一个试水。”李乾顺将信抽出细读,字字细看,越看神色越冷。

末尾那句,若非边军与宋军及时合围,马栏已毁,仓储七成焚空,更是让他手背青筋浮起,掌中文书都轻轻颤了一下。

沉默半晌,李乾顺放下信纸,抬眼看向弟弟:“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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