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失踪了？什么时候的事！”

“绑匪说什么？大清帝国？皇族后裔？放他娘的屁！”

“萨满？这都什么跟什么！”

惊呼声和怒骂声此起彼伏。

那几个代表再也维持不住镇定，脸上写满了惊怒和难以置信。

电话陆续挂断，会议室里死一般寂静。几个人面面相觑，眼神交流间都是惊疑不定。

钱姓富豪的副手看向李若寒，声音都有些变调：“李首长！这……是不是你们……”

李若寒一脸惊讶和无辜：“什么意思？我们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我们家小少爷……刚才在家门口被绑架了！绑匪声称是什么大清帝国的皇族，要我们家族效忠合作！”

副手几乎是吼出来的，“还有赵总家的千金、孙老最疼爱的那个孙子……好几家的孩子都出事了！都接到了类似的通知！”

李若寒皱紧眉头，表情严肃起来：“竟有这种事！简直无法无天！”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几人，“这就是我们一直在应对的那股邪恶势力了，他们这是看我们拉拢你们，就改用这种下作手段逼迫你们跟他们合作了。”

她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带着一丝冷嘲：“诸位，现在你们还觉得，我是危言耸听吗？还觉得，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甚至趁机讨价还价吗？对方可是连你们的家人都盯上了。”

那几人脸色煞白，又惊又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抱歉，我们必须立刻回去处理这件事！”钱副手站起身，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其他人也纷纷起身，仓皇离席，再也顾不上什么合作条件。

转眼间，会议室里只剩下我和李若寒。

她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已经凉掉的茶，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这下，看他们还怎么独善其身。”

离开酒店，车子并未驶回基地，而是转向了城北一片待开发的区域。

这里厂房废弃，人烟稀少。

最终，车子在一个看似废弃的物流仓库前停下。

李若寒带着我下车，门口有两个穿着便装但站姿笔挺的人，拉开沉重的铁门。

仓库内部别有洞天，被临时改造成了一个设施齐全的安全屋。

灯光通明，角落里摆放着几张简易床铺，几个十几岁的少年少女正坐在那里，有的在看手机，有的在低声说话，看起来并无大碍，只是神情有些恍惚，似乎被什么幻觉影响了一样。

我一眼认出，其中两个正是之前会谈时，对方代表手机上照片里的“失踪”人员。

我看向李若寒。

“你绑的啊。”我陈述道。

“不然呢？”

李若寒挑眉，“难道真要对那些蠹虫让步，让他们拿着国家利益和民众安危当筹码？更何况，这些东西，”她指了指那些少年少女，“平时仗着家世胡作非为，也不是什么好鸟，关几天清净一下也好。”

李若寒说，用了特殊的手段让这些年轻人在幻觉里，毕竟现在基地内的研究已经强到可以熟练的人造幻境了。

我们走出仓库，回到车上。

“这样他们会和晚清遗民对立。”我说。

“就是要这个效果。”

李若寒启动车子，“让他们狗咬狗去，省得我们两边应付，等他们打得差不多了，消耗了实力，我们再去收拾残局。”

她开车的侧脸冷静而果断：“我知道这手段不光彩。但对付非常之人，只能用非常之法。比起河悲省地下那几百万冤魂可能被引爆的后果，这点手段，不算什么。”

我沉默不语。

情感缺失让我无法评判这件事道德上的对错，但从逻辑和效率上看，这确实是最快打破僵局的办法。

李若寒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觉得寒姨太阴了？”

“有效就行。”我回答。

她笑了笑，没再说话。

车子驶离这片荒凉之地，将那个隐藏的秘密抛在身后。

接下来的几天果然炸开了锅。

那几个有头有脸的家族核心后代同时被“晚清遗民”绑架，消息虽被极力压制，但在特定圈子里还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据我们截获的信息，那几个家族先是暴怒，试图动用各种黑白两道的力量找人，却一无所获。

紧接着，他们与那些活跃的萨满势力发生了数次激烈冲突，双方各有损伤，怨结得更深了。

对方显然也懵了，完全没料到这口天降黑锅会扣到自己头上。

他们试图解释，但在愤怒的家族和李若寒巧妙布置的确凿“证据”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僵持和混战了几天后，损失不小的各家族终于撑不住了。

这天，李若寒办公室的电话响个不停。

她好整以暇地喝着茶，看着屏幕上各个家族族长气急败坏，又不得不低声下气的求助面孔，语气拿捏得恰到好处，既有同情，又带着几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的无奈。

“诸位，先别急，孩子们的安全最重要，这件事，我们这边会尽力协助调查。”

“李首长！之前是我们目光短浅！请您务必出手！只要能找回孩子，什么条件都好谈！”

对方几乎是哀求了。

“条件嘛……”李若寒拖长了声音，“之前提过的合作框架，我觉得就很好，信息共享，同舟共济，至于细节，我们可以再慢慢磋商，当务之急，是先找到人，不是吗？”

“是是是！合作！一定合作！一切都按您说的办！”对方忙不迭地答应。

“好，那请各位先把你们掌握的所有关于那些萨满和晚清遗孽的信息发过来，我们综合研判一下。”

李若寒干脆利落地说道，“等我消息。”

挂断电话，她脸上露出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

她拿起内线电话：“通知情报分析处，全力‘分析’各家族发来的信息，做出我们正在努力追查的样子，另外，让‘仓库’那边照顾好那些少爷小姐，别亏着。”

放下电话，她对我笑了笑：“你看，事情这不就顺利多了？”

我点点头。

人就是她绑的，现在她却成了对方唯一的希望和救命稻草。

这套操作，确实将人心和局势玩弄于股掌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