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他们回去，务必确保安全。”我对管事吩咐道。

“是，坊主！”

处理完人质问题，我继续下达指令：“另外，以我的名义，正式联系官方特殊部门，告知她对方，宝清坊愿在此事上，与官方通力合作，维护地方稳定，具体细节，可约谈磋商。”

这道命令让几位管事更加惊讶。

宝清坊向来超然物外，甚至偶尔与官方有些小摩擦，主动寻求合作实属罕见。

但无人敢质疑“坊主”的决定。

“是，我们立刻去办。”

所有命令下达完毕，我挥挥手让他们退下。

宝清坊这台庞大的机器，在黑狐死后，又在我这个冒牌坊主的指令下，开始朝着另一个方向运转。

不久后，李若寒的加密通讯接了进来。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警惕，但更多的是对宝清坊突然主动联系并提出合作的惊疑。

“坊主？真是稀客，不知阁下突然提出合作，是何用意？”

她直接问道，显然对宝清坊缺乏信任。

我模仿着老坊主的笑声，沙哑而低沉：“李首长不必多疑，老夫虽久不问外事，却也知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那些塞外蛮夷和晚清余孽行事越发猖獗，已危及本坊生意。”

“合作，不过是求个安稳罢了，况且，贵方近日似乎也遇到些麻烦？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

李若寒在那边沉默了几秒，似乎在评估：“坊主消息灵通，不知宝清坊打算如何合作？”

“信息共享，资源互通，必要时，可提供一些人手协助，具体条款，可派人与贵方细谈，老夫只有一个要求，动作要快，力度要狠。”

我给出承诺，并表现出急于解决麻烦的态度。

“……好，我会考虑，希望坊主此番是真心实意。”

李若寒最终回应，语气依旧保留，但显然松了口气。

宝清坊的主动合作，对她而言无疑是雪中送炭，能极大缓解压力。

结束通讯。

我知道她必然仍有怀疑，但现实的压力和宝清坊主动递出的橄榄枝，让她没有太多选择余地。

接下来的几天，一切如同按下快进键。

被放回的富家子弟带回了宝清坊的“警告”和“建议”，他们的家族本就因绑架事件焦头烂额，损失不小，此刻收到宝清坊明确的态度，哪里还敢再摇摆。

更何况，宝清坊还隐晦暗示，若合作顺利，未来或可在某些“特殊资源”上给予便利。

威逼利诱之下，这些地头蛇家族迅速转向，纷纷主动联系李若寒，表示愿意全力配合官方行动，之前提的各种条件再也不曾提及。

官方与地方势力的合作迅速推进，情报网络开始高效整合。

虽然暗流依旧涌动，但明面上的阻力几乎一夜之间消失了。

李若寒的效率极高，很快与宝清坊的“代表”敲定了初步合作框架。

她偶尔会与我通话，语气中依旧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事情顺利得超乎想象，宝清坊这次竟然如此干脆，还主动约束了那些家族……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一次通话中忍不住感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结果是好的就行。”我用平淡的语气回应，没有透露分毫。

“也是，”她笑了笑，“不管怎样，局面总算打开了，应该是多亏了你，才能说动那位钱坊主，你什么时候回来？”

“再过两天，其实我现在跟人质没区别，不过你放心，他们伤不了我。”

我结束通话，看向窗外。

金樽夜总会已经恢复了表面的繁华喧嚣，我依旧维持着老坊主的容貌，极狐傩面的力量支撑着这个幻化，消耗并不大。

扮演另一个角色，操控一个庞大的地下势力，对我而言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宝清坊的力量和资源，如今在暗中已为我所用。

这或许比直接摧毁它，更能应对未来的风波，李若寒不需要知道真相，她只需要看到结果。

毕竟就我现在的情况来看，隐藏身份，暗中控制局面，这才是目前最优的选择。

很快，合作协定敲好了，特别是因为挂着官方身份，也是官方主导，因此这个组织也被官方管控。

“协议已按你的建议敲定，上面批了，就叫‘河悲清洁服务公司’，对外挂牌下周一开始运作，内部名称，按你的提议，‘卫道司’。”

“所有在册的民间人士，以后统一称为‘卫道士’，称谓统一，方便管理，也避免不必要的关注。”

电话里，李若寒跟我做交流，我们都没有相互见面，一方面是李若寒现在身份很容易被针对，她要死了整个河北地区就群龙无首，我不在她身边，她谨慎些总没错。

其次，就是我也不需要要求她过来，反正宝清坊是我的一言堂。

“名称不错，”我用钱坊主那沙哑的嗓音回应，“简单，直接，不易引人遐想。”

“宝清坊这边，你的人能按时到位？”

李若寒问。她指的是宝清坊承诺派出的、协助构建情报和行动网络的人员。

这些自然都是我通过伪装的坊主身份安排的。

“均已就位，他们会遵守司内的规矩。”我回答。

极狐傩面的蛊惑之力影响着那些被指派的人，让他们对“老坊主”的命令深信不疑，并对我这个“官方合作者”保持表面的服从。

双重控制，更为稳妥。

“好，有宝清坊的深度参与，很多以前难以触及的灰色地带，现在都能覆盖了。”

李若寒的语气里终于透出一丝放松，“联盟总算有个样子了，虽然……”

她话没说完，但我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虽然这个联盟根基脆弱，全靠外部压力和宝清坊与官方的强力才勉强成型。

挂了通讯，我走到镜前。

镜中的老人眼神深邃，带着历经风霜的沉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暮气。

完美的伪装。

虽然是伪装，但只要好用就行。

这事儿换在现在的情况上也一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