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的‘死神’？嘿，它更像是个……岗位！一个编制！就跟咱们街道办的办事员差不多。只要你满足某些条件，甭管是走了狗屎运被选中，或者熬资历熬到了，就能坐上这个位置，戴上这顶高帽。换句话说，就是个合同工！临时工！而且这样的‘合同工’，可能一抓一大把！”

“合同工？”我被这个形容噎得有点懵，“死神……是合同工？”

“对！”外公斩钉截铁，“甭管东方西方的阴神还是死神，它们存在的根子，是给‘规则’打工！比如维护‘生’和‘死’这对孪生姐妹。”

“万物有生就有死，死了给腾地方，底下这些次级的小神，就得给这条规则服务，保证它顺顺当当转起来。”

他似乎在整理思路，“所以，按这个理儿，国外肯定也有类似‘阴曹地府’的地方，但跟咱们老话本子里唱的戏不一样。”

“他们的‘地狱’可能不是个专门惩罚生前恶行的，大概就是个……负责登记、分拣、归档的窗口单位，生死之间的规则它们用不了太多。”

这个颠覆性的世界观描述让我彻底愣住了：“那……咱们国家以前也有这样的‘部门’？”

外公沉默了一下，“有，以前是有的，阴司有序，各管一摊，虽然也有小鬼难缠的时候，但大体上维持着阴阳两界那根微妙的弦，后来嘛……不是有了那条铁律么——‘建国之后不许成精’。”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复杂的情绪，“那条铁律，威力比你想象的大得多。它可不光是管着那些山精野怪不许成精作乱，它更是在根本上……重新定义了规则！”

“极大削弱了那些靠着旧时代规则吃饭的神灵，它们的力量被新的规则牢牢束缚、压缩，以前它们还能借着老规矩的名头，或多或少地借用点规则的力量，作威作福。”

“可在咱们那片新规矩的土地上，它们现在更像是……挂在规则链条上的提线木偶！只能按着设定好的程序走，半点不敢越界，一旦乱来，就会被新的规则毫不留情的抹除！”

“它们从‘管理者’降格成了规则框架下的‘自动执行程序’，没有自己的意志。”

我心头巨震，如同被一道闪电劈开迷雾。

外公的描述，完美解释了为何现代国内的灵异事件虽然层出不穷，却极少出现古代传说中的滔天巨祸。

规则变了，那些旧时代的“神魔”，在新规则下被彻底“驯化”了。

我是真没想到，那条规则的影响范围这么大，而国内和国外的情况差别也能这么大。

“但是，”外公的声音陡然转冷，“把眼睛挪到国外，尤其是你现在踩着的这块中世纪欧洲的烂地，情况就他妈完全翻了个个儿！”

“你现在看到的这鬼地方，神鬼遍地走，邪祟多如狗，其实跟现实里现在的国外，差不了太多！”

“它们那边，几乎没有类似我们的规则，甚至还主动的放任这些神灵精鬼的生长！那边的神灵，还保留着相当一部分‘自主权’和‘自由度’，能搞点小动作，但这也意味着，那边更乱！更没规矩！妖魔鬼怪更加肆无忌惮！”

他的语气充满了讽刺：“所以，你以为国外那些大城市，一到晚上为什么官方就拼命劝老百姓别出门？”

“表面理由是治安差，抢劫多，枪击案频发？嘿，那都是遮羞布！真正见不得光的、更深层的原因，是那些地方的官方清楚，晚上是那些牛鬼蛇神最活跃的时候！”

“减少晚上在街上晃悠的人数，就是在减少邪祟伤人的曝光率！是在给他们的‘特殊部门’减轻负担！说白了，就是捂着盖子，粉饰太平！自欺欺人！”

外公关于东西方规则差异的信息，让我的认知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句看似荒诞的“建国之后不许成精”，背后竟然蕴含着如此霸道的近乎重塑天地法则的伟力！

它并非依靠某种玄奥力量所创造，仅仅是一条人为的铁律，一条被亿万民众认同，被国家意志贯彻的规则，就能将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神灵，压制成循规蹈矩的“自动程序”？

外公的声音继续道：“所以啊，有这条铁律在头顶悬着，咱们国内对付那些土生土长的邪祟玩意儿，相对就简单多了。”

“它们的力量被规则死死摁着，翻不出什么大浪。就算有些不开眼的外来邪祟摸进来，进了咱们的地界，也得被这规则压得矮上八分，实力大打折扣。环境本身，就是一层天然的屏障。”

“但是，”外公话锋陡转，“问题也就出在这个‘但是’上，邪祟的力量是被压制了，可这并不意味着咱们就高枕无忧了，外面那些觊觎咱们的家伙可从来不在少数！”

“要知道，国外的那些术法体系，甭管是东瀛的阴阳师，南洋的降头师，还是欧洲那些神神叨叨的秘仪，甚至是非洲那些犄角旮旯里流传下来的古老巫术……它们的传承，普遍比咱们国内要‘健全’得多！体系更完整！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他们那边几乎不把人当人看，放任底层的民众活在邪祟的阴影里，甚至那些资本家政客把邪祟都当成自己的赚钱工具用！以至于对邪祟的开发越来越高明……”

外公无奈叹口气：“咱们这边的环境是安全了，但也把很多传承的路子给堵的极其艰难，现在国内那些所谓的‘大家族’，有几个是真正得了古老精髓的？大多是在吃老本，真正厉害到能跟国外那些成体系传承硬碰硬的本事，很多都断了，要么就是见不得光那种！”

外公摇了摇头，“我教你的是左道，什么是左道？就是旁门左道！不被正统所接受的邪修本事！但问题是在这种情况下，也只有邪修才管用了！因为国外遍地是邪修啊！全都对我们有敌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