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没想到，司空摘星竟然留了后路，准备与51地区合作。

这当然不是个好选择，因为51地区的科研机构身份，本来就是傀儡加摆设，其存在的真正价值，是为了白房子服务。

作为中原人，司空摘星投身51地区，恐怕是最大的人生败笔。

“先找到那东西再说。”

司空摘星苦笑：“叶天，不瞒你说，只要确认是那个东西，我就想动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说呢？”

叶天吃惊：“司空，你要直接剖腹……绝对不行，会引起大麻烦的。彭斯通是意大利降魔师，与西西里岛和51地区都有渊源。你会惹上大麻烦！”

司空摘星低下头，沉默不语。

叶天无奈，只好按住对方的肩膀，轻声安慰：“事情没有那么复杂，也没有那么简单。这次只要打探明白，哪怕彭斯通离开敦煌，去往罗布泊，我们仍然有机会。千万不要冒进，会死人的，懂吗？”

司空摘星嗯了一声，不再开口。

五点整，司空摘星起身，静悄悄地消失在黎明曙光中。

叶天想到51地区，忍不住皱眉。这个机构最擅长给江湖人画大饼，将未来吹得天花乱坠。实际上，中原江湖人遭其欺骗的，多如过江之鲫。

五点十分，叶天走出电梯控制室，活动手脚，准备援助司空摘星撤离。

突然间，四周警铃大作，响彻了二十二层与楼顶天台。

叶天愣了愣，立即奔向天台西侧，准备沿着看好的路线撤离。没想到，一队黑衣人跃上天台，十几支微型冲锋枪，全都对准了他。

无奈之下，叶天只有举手就擒。

很快，叶天被带下天台，关进一个空房间，里外共有八名黑衣人看守。

他惦记着司空摘星，几次询问，黑衣人闭口不答。

一直到了中午，雷纯出现，带来了极度震惊的消息：“彭斯通遭受迷药袭击，昏厥在卧室床上。有人剖开了他的腹部，取走了某种东西，接着触动了警铃，飞速逃走。”

叶天盯着雷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叶天，司空摘星布了个局，偷走宝贝，拉你入网。现在，我收到几方函电，要求严惩袭击者。幸好，医生来得及时，彭斯通性命无碍。但是，告诉我，司空摘星去哪里了？”

叶天惟有苦笑，无法作出任何回答。

“叶天，你无意中成了司空摘星的帮凶，明知道他有剖腹取货之心，却不阻止，伙同作案、事发落网的罪名是少不了了！”

叶天来不及管这些，一直都在苦苦思索，司空摘星得手后能去哪里？

毫无疑问，司空摘星最相信的是龙夫人。

“雷纯，包围敦煌疗养院，严查进出人员，只要有人靠近金枝公主和龙夫人，就与司空摘星有关。这家伙，真的把我害惨了！”

雷纯拿起对讲机，按照叶天说的，迅速布置下去。

两人没有耽搁，赶往疗养院，去跟龙夫人汇合。

在车上，叶天向雷纯详述了司空摘星说的话。

雷纯忍不住叱责：“这家伙竟然不相信你，偏偏相信51地区那群骗子的鬼话？如果51地球说话算话，太阳就要从西边出来了。”

叶天一笑，迅速转换话题：“告诉我，‘万佛烦恼’究竟有什么作用？如果落入你手，你交给谁？”

雷纯略一犹豫，随即摇头：“这是大秘密，无法对外言说。我会交给老爷爷，由他定夺。”

叶天苦笑：“你明明知道结果，不告诉我而已，对不对？‘万佛烦恼’是佛脑，‘缸中之脑’是人脑。用佛脑替换人脑，就完成了最伟大的换脑计划——不，不是换脑，而是换头，将《聊斋志异》里的‘判官换头’故事，直接搬到现实中来。”

叶天将整件事融会贯通，终于得出了完整通顺的标准答案。

“叶天，这不是我们要管的事，袭明卫的任务只是夺得‘万佛烦恼’，剩余的，交给上边处理，可以吗？”

叶天拂袖：“你们是在逆天改命，根本行不通。51地区也在进行类似实验，从未成功过。”

雷纯的脸色，突然变得无比冷峻：“你知道吗？这次主刀的专家，就是来自51地区。他曾经为猴子、兔子、小白鼠做过类似实验，每次都很成功，已经满足了进行人体实验的条件。”

叶天无话可说，也不想再说。

见到龙夫人，雷纯快速说明来意。

“如果司空摘星过来，我会力劝，让他归降。不过，你们说他剖腹取宝，是为了51地区，那就有点麻烦。以他的个性，答应的事就不会再改，此刻也许正在跟对方交易，也未可知。”

叶天不愿再度节外生枝，就跟雷纯商量，持续布控，等待司空摘星登门。

他当然要给司空摘星一个公开辩解的机会，不能就此不清不楚地遭到射杀。

一切尘埃落定后，叶天躺在走廊的摇椅上，随手拿起一本书，竟然是马尔克斯所著的《百年孤独》。

叶天苦笑：“住在疗养院的人，肯定都是孤独的。人生百年，匆匆而过，回忆往昔，孤独遗憾。如果有一天我们老了，金盆洗手，归隐田园，又是什么情景？”

雷纯坐在侧面的窗台上，突然开口：“白兔过境，寸草不生。真是厉害，厉害……”

随即，她向叶天展示刚刚收到的短信。璇玑阁下令，见到司空摘星，杀无赦。理由是，此人离经叛道，毫无规矩，投靠51地区，通敌卖国。

“叶天，璇玑阁对于西域联盟谈虎色变，只要跟兔子有关的，明令禁止。并且，援引了《晋书》里的一段话，证明兔子的可怕之处。现在，号令所有人，主动出击，杀灭兔子，确保敦煌一切平安。”

叶天无奈地苦笑：“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三兔共耳彰显了联盟的重要性，而这么多年来，西域联盟空有其名，从未干出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如今，兔子已经变成了不祥之兆，引发了太多惨烈变故！”

夕阳西下，花木镀金。

两人相视一笑，眼中满是苦涩。

嗡——

蓦地，雷纯的手机振动起来。

“司空摘星出现在407窟？守住四面，提防他有同伙接应，我马上过来。如果他逃走，所有人都可以开枪射杀……”

叶天也吃了一惊，司空摘星在华夏国际酒店得手，此刻应该是匿伏潜藏，等待51地区的接应才对。冒然出现在莫高窟，根本无处可逃，最终必然落网。

两人上车，驶出疗养院，直奔莫高窟。

在车里，叶天拨打司空摘星的号码，竟然接通了。

“司空，你在哪儿？”

“叶天，1900敦煌藏经洞是一个大阴谋，白兔引路，王圆箓才能找到藏经洞。还记得《诸世纪》上说的吗？1999恐怖大王从天而降，白兔过境，寸草不生……现在我知道了，‘万佛烦恼’就是恐怖大王，我亲身感受到它里面蕴含的极度怨念。我们都错了，现在所做的一切，全都错了！”

叶天深吸一口气，现在不是追溯历史的时候，先得保证司空摘星的安全再说。

“司空，如果你在莫高窟407窟，那就一动都别动，等我过来。记住，原地不动，有人抓你，束手就擒，不要有任何反抗，明白吗？我二十分钟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