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仅仅是理想状态而已。”

叶天觉得，对方野心勃勃，但那个想法太疯狂。自古至今，没有一个人能赢得全球拥戴。想让八十亿人的思想，同时纳入唯一频道，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叶天，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这就是真理。”

叶天缓缓地摇头：“你说这些没用，都是歪门邪道，说服不了任何人。西域联盟全军覆没，留下你自己，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那个女声微笑：“真正的大战，不需要酒囊饭袋。我已经厌倦了跟蠢人解释蓝图，所以现在，你尽可以干掉他们，一个不留。没有他们的羁绊，我更能向这个世界，展示一些真正伟大的东西！”

“那是什么？”

“51地区向一箭冰川排遣了十五个小分队，其中四个，从西线进入，以为发现了新大陆，可以绕过阻塞山洞的坚冰。可是，他们经过的地方，随时会发生雪崩、冰锥跌落。他们都是可怜的牺牲品，真正伟大的人物，堂堂正正进入，日出东方，冰雪退让……历史要重演多少遍，他们才能明白‘人力不可逆天’的道理？”

叶天的心情，顿时沉重起来。

“他们都是无辜者，可否挽回，救他们性命？”

“大雪崩到来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高高在上的智者，怎么有时间理会蝼蚁的生生死死？叶天，你要知道，407窟是智者之窟，莫高窟所有的灵气都从此出入。在这里一秒钟顿悟的，胜过虚度光阴百年。这是最后的命运告别，下一次见面，我为苍天神主，你将永坠地狱，呵呵呵呵……”

叶天无法理解对方的想法，凡人必须立足地球之上，如果成为苍天神主，那就不再是凡人，无需承载之地。

只有精神极度疯狂者，才会想到这些。

“我去过407窟那么多次，为何不能顿悟？”

“那是因为你没有野心，唯一的理想，是借助于白道组织，找出父母殒命真相，为他们报仇。比起史上著名人物的梦想，你的想法太狭小，也太简单了。假如你抬头看天，看懂白云苍狗、珠峰旗云之变化，就能明白，循规蹈矩的人生，只配与蝼蚁同行。”

叶天一边与对方通话，一边在脑海中搜索。他怀疑，雌雄佛不是陌生人，而是此前见过的某个人。

不然，雌雄佛也可能打这么长的电话，跟他絮絮叨叨这么多问题。

“没有一个人跟随，你岂不就成了枭雄独夫？活着有何意义，连个分享的友人都没有？高处不胜寒，无敌最寂寞。古代历史人物，早就踩过这样的坑了，不要等到无法挽回，再猛然清醒，悔之晚矣！”

那个女声大笑，男声也响起来，交织成一种奇怪的韵律。

之前，对方使用两种声音交谈，叶天此刻听到，还有一个女声，淡然优雅，高贵无比，即使在别人大笑时，也刻意收敛，毫不放肆。

“我不需要朋友，我自己就是自己的朋友，无法理解？想想我的江湖绰号‘雌雄佛’，你就懂了吧？”

叶天一怔，随即苦笑：“是，你……你的确是不寂寞，但这种模式太变态了，我都不知道如何描述，如何写进工作报告，你的存在，简直就是这个世界的生物学悖论。”

那个女声继续说下去：“叶天，你掌控‘缸中之脑’时，就已经明白，诸神从未离我们而去，恰恰相反，他们一直存在，只是等待有缘者开启叩拜之门。我刚刚说的，都是‘缸中之脑’并不包含的内容，足以证明，我才是实际上最伟大的智慧之体。地球自诞生人类以来，谁的智商能超越爱因斯坦、达芬奇百倍？那就是我，镇魔者——”

叶天心头突然一亮，脱口而出：“你是……一王二后？松赞干布、文成公主、尺尊公主的结合体，过去需要三人合力镇魔，现在你一个人就等于是三个人？”

“错！”

那个女声失望地否定叶天的答案，接着说下去：“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不要拘泥于数字，要明白万物代表无限，一旦进入无限，就能获得伟大之力。唉，我终归还是把你看得过高了，在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凡人理解‘三兔共耳’的终极意义！”

电话就此挂断，叶天深吸了一口气，立刻吩咐雷纯，追踪刚刚来电的信号源头。

刚刚，他故意曲解对方的意思，引发对方不满。

他当然明白，407窟的“三兔共耳”是永动机的象征，而且“三兔”是形成永动机的最小单位，如果有八十亿兔子共耳，那就将产生无法估算的天价能量。

打电话来的雌雄佛，已经领悟了人类社会智慧的极限，口中说没有“无敌最寂寞”的遗憾，可以自说自话、自言自语，让三种思想产生交流，实际上，还是暴露了一个人不可能跟自己交往，即使是三人一体，本质上还是同一个人。

她打电话给叶天，只是想让自己的成功，变得天下皆知，在那些劫后余生的史官手中，留下一笔记载，让后人阅读。

叶天足够聪明，才曲解、误读，将对方找人倾诉的想法，硬生生反驳回去。只有这样，对方在某个时刻，还会打过来，最终露出破绽，死无葬身之地。

如他所想，雷纯的人追踪不到信号，全都是徒劳无功。

雷纯电话联络51地区，要求对方将刺探一箭冰川的特种部队全都撤回去，不然就要吃大亏。

对方毫不在意，并且冷嘲热讽，认为中原白道力量没有办法突破一箭冰川，才想起这种搞破坏的办法，让全球同行，都望而生畏，不敢展开探索。

雷纯没有多言，道了一声“好运”就挂断电话。

当下，叶天已经梳理了407窟中发生的事情。除了那些庸庸碌碌之徒，真正进入过407窟悟道的，共有四位天选之子，也就是福康安、小胡子、陆地神主、海上散仙。

这四位大人物都有自传、列传、史传，民间还有许多野史，作为补充和佐证。他们对于407窟无比信任，都有各自的研究。从407窟出去之后，都有着天翻地覆的变化。

按照叶天的分析，雌雄佛也进入过407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雷纯，我还要去407窟。”

“叶天，我宁愿你裹足不前，避开这些可怕之地，保证自己的安全。”

“不杀雌雄佛，人类永无安全，你我也是一样！”